應師姐?
宮忱邊跑邊回頭,猜想她應該是跟着自己身上的應春來找到自己的。
哎,有賬之後他自會跟她清算,何苦自己送上門來。
“你他媽……跑那麼快……媳婦要生了?”應婉邊喘氣邊罵,“停下來……聽我說兩句……不行嗎?”
你已經說了六句了。
宮忱心說。
“……”應婉怒斥,“春來!搞他!”
話音剛落,宮忱右腿劇烈一抽,一時刹不住,單腳往前蹦蹦蹦蹦……
“宮先生,”青瑕正是在這時迎面而來,眼淚汪汪哭得那叫一個慘,“徐公子不要青瑕了。”
“嗯?”
蹦蹦蹦……
“徐公子要成親了。”
蹦。
宮忱直接從山頂蹦到了山腳。
滾到全身散架,接斷骨的功夫,應婉可算是追上了他,幸災樂禍地看着他:“我要說的正是此事。”
青瑕冷哼:“還不都是你害的。”
應婉似乎有點咻他,縮了縮脖子:“連累師兄并非我的本意。”
“我當時身上準備了恢複靈力的藥,本打算一到鬼界就給師兄用,誰想竟召來了兩位五骨天君,我和你被其中一位帶到左耳橋附近,但師兄卻被另一位帶走了。我也是今日才打聽到他在西廂……是,他要成親了。”
宮忱沒什麼表情,将脫臼的肩膀抵在樹幹上,咔擦一聲,擰回去了。
青瑕低頭道:“西廂的姚澤王自稱是徐公子娘親的舊識,從五骨天君手中救下了他。”
“他還說,隻有徐公子和鬼界居民成親,他才能真正保全徐公子。”
“徐公子答應了。”
“…………”
咔嚓。咔嚓。咔嚓。
宮忱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把自己錯位的骨頭一塊一塊掰回去。
“不管你現在去做什麼,我都要提醒你,”應婉瞥了他一眼,“一定要小心姚澤王。”
“當年教我共生術的,就是他。”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僅僅是接引我這樣的小鬼,為何會出現兩位五骨天君?最大的可能是多出的那位五骨天君是為了師兄而來。而它甫一抓走師兄,師兄就被姚澤王救下,未免太過巧合。”
“我猜測,姚澤王和五骨天君是一夥的,又或者,他們同我和春來一樣……”應婉一字一句道,
“是一體的。”
“我現在被到處通緝,也許就是因為他擔心我會猜到這一點。”
青瑕越聽越心驚:“那徐公子現在豈不是很危險,宮先生,我們快………”
“且慢。”
應婉閉了閉眼,跪在宮忱面前:“我知事到如今這樣做很無恥。”
她将頭抵在地上:“我這還有一些姚澤王的底細和段家勾結鬼界的證據,應當于你有用,我想用這些換你幫我一個忙。”
宮忱垂眸看她。
想起師兄因為她落在别人手上,很難不冷漠,但在輪回路裡親見了她的遭遇,又很難不動容。
片刻,宮忱屈起一膝,伸手扶正了應婉的肩膀。
應婉的一雙杏仁眼早已幹涸,目光散亂黯淡:“……謝謝。我收回之前說你不如宮忱的話,如果我求的是他,現在已經被趕走了。”
宮忱:“…………”
瞬間就不是很想幫這個忙了。
.
此時,孔明燈外,血紅色的落日僅剩最後一線,夜幕上殘月高懸。
“全炸了。”
宮忱眼裡一片冷然。
話落,一直隐匿氣息的青瑕忽然出現在正上空,幽碧色的耳扣微閃,手持輕弓,弓滿。
箭上用麻繩綁着一個炸藥包,一條引線纏繞箭身至箭翎。
青瑕輕吹口氣,那引線便滋啦燃起火光,緊接着,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擊在“孔明燈”靠近姚澤王那側。
姚澤王轉身,訝異道:“什……”
砰!!!!!
驚天的爆炸聲響起,如海浪傾覆而來,淹沒了他的聲音。
刹那間,強風熱流将“孔明燈”從外面撕了個粉碎,猶如一束煙花在空中紛紛散開。
宮忱早就一把将前面的徐賜安拽入懷裡,緊緊護着。
他心裡有些後悔,不該放那麼多炸藥的,高估這破籠子了。
他是皮糙肉厚滾個山坡都不在話下,可他的師兄這麼金枝玉葉的一個人,千萬别傷到哪裡才是。
“宮忱……”徐賜安緩了一會兒才從這場爆炸中平息,呼吸有些淩亂,隐忍道,“你别管我……我……”
又硬撐!又!
宮忱咬牙怒目而視,一頭砸在他的額頭上:“徐賜安,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劍都禦不動了吧,還讓我放開?你能不能别總是這樣,你在一個死人面前逞什麼強………”
聽到某個字眼的瞬間,徐賜安一把揪住宮忱的衣領,冷冷地看着他。
“不許說自己死了。”
“我就說!”宮忱也瞪回去。
徐賜安眼神還是那麼兇,但卻微擡下巴,親了宮忱一口:“不許說。”
宮忱:?
幾秒後。
“……哦。”宮忱目光渙散。
“還有………”
“讓你别管我,不是因為逞強。”
徐賜安呼吸裡的灼熱終于壓不住了,兩臂摟上宮忱的脖子,離他越來越近,低聲道,“你沒聽姚澤講嗎?”
“宮驚雨,我被催情了。”
“你……要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