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已被大漢摁住,照臉打了幾巴掌,強硬地把燒餅從他手裡奪回,又去撕扯他的衣裳。
那小孩子大喊大叫,又抓又咬,猩紅着眼珠子:“不許搶我的燒餅,走開,走開,我的,我的!”
說話間懷裡藏着的燒餅也被翻了出來,他越發癫狂,大叫:“還給我,還給我!”
“你的?哼,小偷!”大漢說着又是幾巴掌。
小孩兒想是被打急了,眼珠子血紅,一口咬在那大漢拿燒餅的胳膊上,惹得那大漢大怒:“狗崽子,找死!”
一腳将那孩子踢出一丈開外,孩子痛呼一聲,身子劇烈抖動兩下,咳出一口血來。大漢啐了一口,罵聲:“晦氣!”擡腳欲走,見有許多人看他,眼睛一瞪,滿臉橫肉飽綻起來,“看什麼看,沒見過打小偷啊!”
才幾歲的孩子,便是犯錯也不該這麼往死裡打,黛玉握了握拳頭,問:“他偷你什麼了?”
“偷我的燒餅!”大漢斷喝一聲。
邊上有人告訴黛玉,那大漢便是街頭賣燒餅的 。
黛玉皺起眉頭:“他偷你一個燒餅,你便把人往死裡打,下手未免太狠。”
大漢怒吼:“他偷我的燒餅,我便能打他!你算個什麼東西,少管老子的事!”
說着重重一哼,把被啃了一半的燒餅随手扔給路邊野狗,然後挑釁的看向黛玉,“狗東西,老子就是扔了,也不給他吃!你這麼心疼他,怎麼不把他接家裡養去?假仁假義的畜生!”
話音未落,隻覺得眼前忽然閃過一個什麼東西,似乎是一道黑影,又似乎是一陣風,還沒看清,胳膊傳來一陣劇痛,才恍然确定是一個人,那人下手很重,一把把自己的胳膊撅了。媽的好痛,胳膊一定斷了!
原來是跟随的侍衛見他辱罵黛玉,忍不住出手了。
大漢一陣哀嚎,侍衛挑眉道:“可會說好聽的了?”
那大漢“哎呦哎呦”一陣亂叫,直嚷:“大爺饒命,我錯了,再不敢胡吣了,求求你們饒了我,我給你們磕頭。”
“給我們小公子道歉!”侍衛冷哼一聲,拎着人轉到黛玉的方向。
那大漢一面哎呦哎呦喊疼,一面道歉。
黛玉卻顧不上他,見那被打的孩子軟在地上沒了動靜,忙過去查看。這孩子胳膊細的麻杆似的,臉都瘦脫形了,一看就是長期挨餓。快餓死的人偷一個兩個燒餅吃,不算大罪過,若有個三長兩短,豈不可惜。
再看那求饒的燒餅老闆,既沒善心,更沒風骨,哀告求告,醜态畢露,未免有些厭惡。
小孩子偷東西也要看是什麼情況,若偷金銀珠寶,自然該狠狠教訓,隻是餓極偷個燒餅,可不予計較,便是要教訓,打幾個巴掌、幾下屁股還不夠嗎,做什麼往人體最柔軟脆弱的肚子上揣?
“父親,先給這孩子看傷要緊。”
馮傑想到洪元坤長居宮中,對外面的的街道不熟悉,忙道:“前面不遠處有個醫館,我帶路!”
于是大家便也顧不上燒餅店老闆,馮傑帶路,侍衛抱起孩子,一行人往醫館去了。孩子傷及内髒,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這孩子卻不老實,死活要去找他爺爺,說爺爺還等着他找吃的呢,他不回去,爺爺今天就得餓死。
說着又跪下磕頭,求黛玉洪元坤賞他幾個饅頭,他日後一定報答。
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黛玉還得了救人的10功德值,便覺得自己多少對他有點義務,便把他拉起來,摁在床上躺好,說:“你爺爺在哪,我打發人給他送吃的,你放心,定不讓你爺爺餓死。”
那小孩兒還挺固執,不相信黛玉,也可能是過于在乎,不敢冒一絲毫風險,說什麼也得親自去,好在地方不遠,黛玉随他一起去了。
别說洪元坤、黛玉,便是馮傑都不知道城西一偏僻所在竟然生活着那麼多無家可歸的流民,上有耄耋老人,下有剛出生的嬰兒,個個面黃肌肉、衣不蔽體,十幾個人擠在一間沒有房頂的屋子裡,人挨着人,幾乎沒有下腳之地。
侍衛手裡提着饅頭、燒餅等吃食,看得那些流民個個眼冒精光。
小男孩找到爺爺,興奮的說自己碰上好人了。
爺爺撐開無力的眼皮,顫巍巍摸着小孩兒臉上被打腫的地方,老淚縱橫。
“沒事,爺爺我不疼!”一面說一面從懷裡掏出一個大白饅頭,有點高興的說,“爺爺爺爺,我找到吃的了,今天你不會餓死,我也不會餓死了。”
那老者摸着小孫兒的頭隻是落淚,好一會兒他忽然向前撲過去,想跪下,卻因體力不支沒能成功,幾乎整個人五體投地的趴了過去。
“貴人們,我,我老頭子給你們磕頭了,求你們發發慈悲,把我孫兒帶走,隻要不餓死,讓他幹什麼都成!”
與此同時,黛玉腦海中響起107特有的機械音。
[随即任務掉落,拯救京城流民,令其有房住,有飯吃,安居樂業。獎勵1000功德值,是否接受?]
黛玉想也沒想,便點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