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岫總說喜歡帥哥,要占小男生的便宜,但長這麼大以來,接吻還是頭一回。
兩人宛若小學生談戀愛,親完之後,像是避嫌般,距離拉得老遠。
天色昏黑,蚊子軍團全軍出擊。
雲岫忍了一會,沒能忍住,伸手撓小腿。
仔細尋摸,數一數。
好家夥!
足足六個蚊子包,左腿四個右腿兩個,蚊子或将成為今晚的最大赢家。
感謝蚊子,他沒那麼緊張了。
雲岫做了這麼多年任務,自認經驗比蔣聽寒多,佯裝鎮定道:“我們回去吧,該睡了,明晚我帶你去個地方,看星星比這裡清楚。”
蔣聽寒應了一聲,把兩張小木凳并排靠牆放好,進屋後帶上房門。
翌日。
兩人相處方式沒有變化,就像昨晚的接吻是一場夢。
在雲岫完善作業的時候,蔣聽寒在他身邊用筆寫着什麼,但寫得很不走心,沒過多久便擡眸望向少年的方向。
可能害羞,也可能關系不到位,氣氛使然跟自己接的吻。
蔣聽寒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後者也沒關系,親都親了,不認賬就多親幾次。
這麼想着,他轉眸重新看向手中的書本。
即使自學進度遠超同學,蔣聽寒仍舊不放寬自我要求,他認為隻有成為最優秀的人才配得上雲岫。
另一邊。
察覺落在身上的灼熱視線消失,雲岫悄悄舒了口氣,彎腰拿顔料時,不留痕迹多動幾下,緩解僵直已久的背脊。
此時的雲岫那叫一個後悔。
不親還好,大家還是好朋友,随時随地欣賞對方好身材,不用受道德的譴責。
親了之後,他猛然想起自己是結了婚的人!
可問題是他結的婚不是正常婚姻,丈夫言明不給愛情,更沒有性生活,無所謂他喜歡誰的模樣,這種情況似乎用不着守身如玉?
一面是道德的考驗,一面是感情的推動,一時間難以抉擇。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時間内,他給不了蔣聽寒任何名分和承諾……
唉,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渣男。
雲岫暫時想不出解決方案,他覺得先避一避,除了晚上需要同床共枕睡覺,如非必要,都不要有親密接觸了。
等他完成任務,問問系統能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一段時間。
說到系統,雲岫突然好想念男二部門的系統,統子有問必答,句句有回應,有些疑問系統不能解答,可比炮灰部門這一杆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系統好太多。
屋内安靜得落針可聞,屋外此起彼伏響起同學們的嬉鬧聲,更襯得屋内寂靜。
詭異的氛圍持續到傍晚。
在這期間,蔣聽寒頻頻投來目光,雲岫視若無睹,實在不能無視,就裝作剛發現,兩人說了幾句話,氣氛又落回原點。
他們的行李箱放在一個地方,蔣聽寒找衣服洗澡,幫雲岫也找好了衣服。
蔣聽寒:“你不是說帶我去玩嗎?那我們現在洗澡,在天沒完全黑透之前出發吧?”
嗓音低沉緩慢,一如既往地詢問語氣,沒有逼迫或暗示雲岫做任何事情,點到即止,仿佛随口拒絕他都不會生氣。
雲岫很想拒絕,出去玩意味着接觸,沒有在屋子裡學習保險,但他這人重利重色卻也重承諾,輕易不毀約。
猶豫兩秒之後,他咬牙同意了這個出行時間。
在他轉身整理畫架時,蔣聽寒臉上淺淡的笑意消失。
雲岫不情願的表現那麼明顯,他要是看不出來就白在蔣家長那麼大了。
雲岫的态度變化從早上開始,昨晚和今早都沒怎麼玩手機,首先排除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可能。
其次,雲岫對男生的興趣大過女生,即使沒清晰地認清性向,看白天的反應,遠達不到恐同的地步,排除接吻後恐同的可能。
那麼,問題隻能出在他們兩人之間。
蔣聽寒記憶力很好,起床至今所發生的事像是放映機般在腦海中播放。
六點整,放任雲岫睡到十五分才叫他起床,擠好牙膏裝好水給他洗漱。
六點半,在所有人吃早餐前,盛好粥和菜,沒拿到雲岫不能吃的。
七點,兩人在村裡散步,他看着雲岫招貓逗狗,然後監督他洗手。
八點到十一點學習,十一點半吃午餐重複早餐步驟。
十二點半午休,沒忘記用濕巾給雲岫擦背,睡醒繼續學習,直到晚餐重複早午餐步驟。
然後就是現在,他叫雲岫洗澡,詢問出去玩的意願。
難道是管太多,招雲岫煩了?
蔣聽寒沉思,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不是管雲岫,而是以雲岫的意願為主,做什麼事都細心伺候。
偏偏雲岫當男二被人伺候習慣了,也沒感覺哪裡不對。
昏黃日光從門口斜斜刺進來,照到男人膝蓋以下的部位。
門窗狹小,采光不好,俊美面龐在黯淡的屋内看不真切,優越立體的眉骨和鼻梁影影綽綽,隻有一雙眼眸透了點光。
男人面色晦暗不明,最終,盡數化作偏執與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