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一掌能避開,但他沒有躲,生生受了這一掌,先前的傷口又溢出血,蕭雁識指腹都蹭到了些。
蕭雁識一滞。
可也是這檔口,蕭雁識忽覺腰際一股大力,然後不自覺順着力度就往前撲去。
“嘶!”
男人做了墊背,重重砸在榻上,腰際被床榻咯了下,疼得他蹙起眉。蕭雁識則趴在他身上,一隻手好巧不巧按在他的傷口處。
但即便是如此,勒在腰間的手還是力度不減。
“松手。”蕭雁識一連幾次被反制,難免惱羞成怒,可身/下的人仿若未覺,依舊不松勁,隻定定地看着他。
二人才在不久之前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即便心中無鬼,也難免心虛,蕭雁識聲音發虛,“松手!”
“……有人來了。”
“什麼?”
蕭雁識還沒反應過來,腰間力道就是一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一趴,額頭狠狠撞在對方下巴上。
“……就在裡邊!”
“隻他一人嗎?阿識他……”
“……殿下!”
紛亂的腳步太過突兀,蕭雁識本能想要躲起來,但二人“疊在一起”,一時手忙腳亂,竟然難以起身。
“嘭!”門被一腳踹開。
蕭雁識隻覺天崩,而後便聽見蕭雁緻和薛韶同時開口。
“阿識你……”
“怎麼會是他!”
花樓陳設并不繁雜,多是一些助興的挂畫,小凳。興許是怕客人興緻上來将東西損壞,連扇“擋地兒”的屏風都無。
這也就導緻一推開門,一眼就能看見小榻上“正入佳境”的二人。
*
若說“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失了身”是如遭雷劈,那麼被十來個人圍觀與人苟合,便是萬雷轟頂。
蕭雁識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想要殺人滅口。
但他呆滞的片刻,身/下的人迅速将被褥扯過來遮在蕭雁識身上,而這動作既顯得欲蓋彌彰,又讓薛韶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薛韶怒極,一腳将身旁的侍從揪過來,外邊的人幾乎将花樓圍了個水洩不通,各個巷道也都安排了守着的人,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遍尋不到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最讓薛韶氣得咬牙切齒的是,他原本設下的局不僅沒有讓這個“孽種”出醜,反倒害得蕭雁識中招。
“殿下饒命!”
“殿下,我二人……”
“出去。”薛韶一揮手,便有身旁侍從将那二人拉出去。至于下場,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但取了二人性命也無用,不過是讓蕭雁識二人更為狼狽而已。
蕭雁緻心中含了怒氣,卻也顧忌薛韶天潢貴胄的身份不好發作,他隻能硬聲道:“還請殿下給阿識幾分體面。”
薛韶一滞。
他不敢往蕭雁識那兒看,猶豫再三隻能僵聲承諾,“今日之事再不會有旁人知曉,阿識你……”
“放心”二字哽在喉頭,薛韶終是咽了下去。
底下的人都噤若寒蟬,無一不明白他的意思。
洩露半分消息出去,隻得提頭來見。
薛韶帶人出了門,但還是留了人在外頭。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現下蕭雁識顧不得這些,他和男人尚被“困”在榻上,蕭雁緻叫諸人回避,自己就在一門之外,似是怕哪些地方又出了岔子。
出門之前他着人給蕭雁識遞來一套衣衫。
蕭雁識卻喚住人,“慢着。”
“世子?”
“再拿來一套衣裳給他。”蕭雁識這會兒反倒鎮定了,面不改色。
“世子,這……”小侍看向蕭雁緻,方才二殿下的反應諸人都看到了,而且這個長公主三公子“名聲在外”,無人不知。
這個時候與他沾上幹系,隻是徒增麻煩。
連一個小侍都明白的道理,蕭雁識怎會不明白。
蕭雁緻終于出聲:“聽世子的。”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