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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勤勤懇懇養了七年的徒弟好像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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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殷寂連在起落的間隙裡盡力平穩呼吸,泛紅的黑眸緊盯着那條向自己奔襲來的巨大獸影。

樹幹、草葉紛紛被沖撞折斷,一瞬間那領頭的魔熊已經咆哮着沖到他身前,龐大厚實的利掌帶起呼嘯的氣流,重重朝殷寂連拍去。

殷寂連身形向左一偏,手中重劍借力上挑,擊偏那近在咫尺的熊掌。

一陣金石之聲。

饒是避開了大半力道,他仍覺得整條手臂都發了麻,鑽心的疼癢傳到肩胛。

他趁勢翻身一躍,再次迅速地與兇獸拉開距離。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停滞。

隻是細看,就會發現他握劍的右手,正微微顫抖着。

一番纏鬥下來,這頭皮糙肉厚的巨熊已經皮開肉綻,劍傷累累。然而疼痛反使它愈加兇怒狂暴,對殷寂連窮追不舍。

而相比之下,殷寂連的速度卻逐漸放緩,好幾次躲閃不及。

熊獸又沖鋒到他眼前,發出狂怒的巨吼。

它想把這個屢次讓自己撲空,蝼蟻般卑賤的人類碾成肉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殷寂連這一次卻隻是微微側身,迎着寒光閃爍的巨掌,直向那雙血紅的獸眼而去!

掌風即将挨上他的左肩。

這種打法顯然是要以傷換傷。

殷寂連嘴角勾起一抹兇狠又扭曲的微笑,他被這頭畜生追得狼狽不堪,心中又何嘗沒有火氣。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刻,也許已是強弩之末,也許太久未合眼休息過,殷寂連突然恍惚了一下。

背後泛起一種奇特的感覺,仿佛有一個無比熟悉的人,站在他的身後。

那人有一雙深如沉淵,卻也利如劍鋒的眼,漠然凝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下一刻,巨掌落下,血花四濺。

預想中骨骼粉碎,皮肉撕裂的劇痛并沒有來臨,殷寂連手中的劍也劃了個空。

巨熊的頭顱突然跳起來,劃出一道弧線。

片刻後一聲沉悶重響。

無首的熊軀轟然倒塌。

殷寂連身形一怔,落地後踉跄了幾步,沒等站穩就立即轉身——

然而,一道含着笑意的清亮聲音先響起:

“這位道友,是誰教的你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這聲音是陌生的。

殷寂連狂跳的心驟然一沉。

他緩緩轉身,一個一身白衣,腰間挂牌,容貌溫俊的劍修立在那裡。

這人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劍,背上又背了一把,此刻正笑吟吟地打量着他。

那目光從頭到尾把他瞧了個遍,絲毫沒有初次見面的顧忌。

“......”

殷寂連悶不作聲,戒備地握緊劍柄,回以冰冷的目光。

這劍修年紀雖比自己還輕上幾分,卻能隔空出手斬落熊獸頭顱,修為非同一般。

顧煋見他不開口,又道:

“若不是我剛才出手相助,這位道友,你的一條胳膊就廢了。”

“與你何幹。”

殷寂連冷冷開口,說出的話沖人得很。

他雖狼狽不堪,氣息不穩,卻傳來一股上位者的威壓。

然而對方倒也絲毫不懼,眉眼裡飛出些輕狂勁。

這人多半是哪個世家或大門派裡出來遊曆的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實力大概在金丹後期,不知道後面跟沒跟人。

殺了有些麻煩,殷寂連淡淡的想。

劍修挑眉,不怒反笑,又道:

“你這人怎麼又冷又硬......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嗎。”

“别人對你好,卻得不來好報?”

殷寂連面色一冷,陰沉的眼牢牢盯住了這口無遮攔的劍修。

“......你這也算救命恩人?”

他先是輕哼一聲,然後語調低沉充滿脅迫地問:

“我倒是想問,你莫名其妙出現在這,抱的什麼心思?”

自從禁制失控後,已經很久沒有人界修士敢闖這魔淵了。

顧煋道:

“我倒也不想管你,但這一路上血腥味太大,我總得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我也挺好奇,你一個禁制加身的混血魔修,在這裡苦耗,是為了什麼?”

顧煋此話一出,兩人間的氣氛瞬間崩緊到極點。

風吹動瑟瑟草葉,一時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顧煋手指摩挲着劍柄。

傳聞還真是一點沒錯。

眼前這位戾氣深重,渾身浴血的魔界新尊,果真是自己十七年收的小徒弟,殷寂連。

這名還是顧煋親自給取的。

他重傷回人界時,殷寂連不過十七八歲。

現在十年一晃而過,顧煋還是能從眼前人半張都是血污,俊美到銳利的臉上,尋到當年那個笑意盈盈的少年蹤迹。

連看人的方式都沒變——一點都不知道掩飾。顧煋暗自輕歎。

“......為了殺你這樣油嘴滑舌的人修。”

殷寂連一字一字道。

“......“

顧煋眯起了眼。

“哦,想必你就是那瘋瘋癫癫的新魔君了?”

“......”

殷寂連并不回答,隻是望向顧煋的目光愈加冰冷。

“麻煩仙師也報上名來。”

“我猜你現在還不想與我動手,不是嗎?”

顧煋慢慢收斂了笑意,道:

“本人姓劉名惑,道陽派劍閣弟子,此番欲去魔界......”

“替師尊尋一故人。”

“你是劍閣弟子?”

聞言殷寂連驟然出聲,一雙黑眸似電般掃來。

顧煋不動聲色望着他。

“......你可見過,劍閣的顧煋?”

殷寂連聲音竟有些發顫。

顧煋心中歎氣:

“正是在下...的師尊,臨微仙君。”

殷寂連很粘人。

不是一般的粘人。

他小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團子亦步亦趨跟在顧煋後面。顧煋都怕一腳把他給踩着了。

顧煋經常疑心自己撿回來的不是小孩,是隻小雞崽。

長大後更是剛練會劍譜的一頁劍,就要叫他去看。

劍譜一千三百頁,顧煋要是每次都捧場,他一天天也就不用幹什麼了。

偏偏他這個小徒弟脾氣又不怎麼好,被他婉拒後就默不作聲地生暗氣,顧煋在桃花樹下足足看了兩天的劍,才讓殷寂連重新主動找他說話。

顧煋十年前重傷後,一聲不響地回了人界,多少也存了要改改殷寂連粘人毛病的心思。

就像養鳥的都有反生期,把小孩多往外放放,自然就不戀巢了。

他又不能陪殷寂連一輩子,隼鷹的歸途不是人的臂彎,而是長空。

不過看着如今殷寂連這急切發問的架勢,顧煋覺得自己收效并不大......就是了。

然而,殷寂連聽後仍是怔怔地望着他,眼中黑沉滲人。

顧煋終于覺察出一些不對勁。

殷寂連這幅模樣…… 與其說是得知久别師尊的消息,驚喜激動,倒不如說是恨。

一雙眼裡連怨含恨,刻毒至深。

顧煋心中剛浮現出這個不可能的猜想,一道淩厲的劍光就裹挾着沖天殺氣而至,饒是他反應迅速側身避過,臉也被劍鋒淺淺擦到。

“你是他的徒弟?”

殷寂連的聲線裡滿是恨意。

“他怎麼又收了一個徒弟......!”

顧煋眼角下一寸處,緩緩淌出一道血痕。

主人受傷,顧煋手中的止殺徹底嗡鳴起來,聲音堅厲,連帶着握劍的手也輕顫。

“他沒死......”

“不,不管他死沒死,他都不願見我......”

殷寂連自言自語,眼中逐漸混亂癫狂。

緊繃的神經和壓制的殺意,此刻終于湧到了頂峰。

——如果我把他新收的小徒弟殺了,他會不會來見我?

——會不會?

锵的一聲,血迹斑斑的止殺與殷寂連的重劍對拼,兩股暴戾至極的劍氣終于撞在了一起。

風聲凄厲,蒼綠的葉片紛紛墜落。

—————————————————————

殷寂連做了一串零散又混亂的夢。

他夢見自己從冰冷的血泊中,被白衣的仙人抱起,濃烈的血腥味被幹淨的懷抱擋住。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冽如經年不化的山雪的氣息。

年幼的他想伸手抓緊這不染纖塵的胸膛,但手掌上滿是血污,于是隻抓緊了自己破舊的衣袖。

筋疲力竭的殷寂連,在顧煋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他再醒來,卻發現自己沉在刺骨的寒潭裡,肺腑因為嗆咳灌進冷水,針紮似刺痛。

他想掙紮,可根本擡不起一根手指。

眼睜睜看着頭頂的微光消逝,死寂和消弭将他籠罩。

意識徹底模糊時,他卻看見那白衣仙人站在暮春的花樹下向他微笑。

殷寂連猛地驚醒。

火焰燃燒的剝離聲傳進他的耳朵。

他看見前方火堆旁端坐着一個白色身影,而自己身下是被體溫捂到溫熱的皮毛墊子。

殷寂連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樣的場景,好像也在夢裡見過。

半幹半濕的樹枝費勁地燃燒着,顧煋用手中劍撥弄着火堆,橘黃色的火焰映在他的臉上。

察覺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把手抵在下巴上,漫不經心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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