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楚不知來的突然,屋内兩人同時一愣。
半晌,烏童子才喃喃道:“你不是不來嗎?”
楚不知則是直接走到紀雲禮面前将他手中的石像“拽”了過來。
但在看到那石像後,楚不知的臉一點點陰沉了下來。
剛才這兩個家夥說得竟然是真的。
與此同時,烏童子看着臉黑的都要滴水的楚不知心不由得一沉。
以他對這瘋子的熟悉程度,這家夥怕是要發瘋了。
果不其然,楚不知在看完那石像之後直接往地上一扔将其摔成渣。
烏童子大驚。
“你這是做甚?”紀雲禮上前一步冷着一張臉道。
楚不知眉毛輕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道:“你剛才不都已經說了這是本尊的東西嗎?如今本尊不想要了,呵……”
此話一出,紀雲禮一時間怒火上心。
但一想到眼前這人的身份,他還是強行将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
随即說道:“如今我等性命堪憂,你卻多加隐瞞,這似乎對我等無益。”
“哦。”
楚不知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見此,紀雲禮直接甩袖離去。
與這等人言語當真是徒費口舌!
直到那紀雲禮走遠之後,站在一旁的烏童子才有些猶豫不決道:“你我雖是算不上友人,但好歹也算是認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能解惑?”
“不知。”楚不知說得幹脆。
聞言,烏童子凝眸看了楚不知一會,随即拱了一下手便轉身離去。
這楚不知若是不想說的話,沒人能從他嘴中問出任何一句話。
“本尊當真不知。”
兩人離去許久之後,屋内一直在盯着石像渣的楚不知忽然道。
此刻,魚述不禁看向楚不知。
這楚不知偶然倒也挺可憐……
不等魚述思緒落下便見楚不知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
“本尊當真對此地産生了一絲興趣。”
魚述:“……?”
這逆子又在發什麼瘋?
.
深夜,楊家莊的祠堂。
魚述有些疲憊地看着正拿石頭渣丢祠堂門的楚不知。
他今日竟會信這楚不知會做正事!
這當真可笑。
可一提及此事,魚述心情便有些複雜。
白日這楚不知前去招惹那烏童子和紀雲禮,然後又說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讓他不禁有些浮想聯翩。
他一開始還想着這楚不知會做些什麼,結果這家夥在将那滿地的石頭渣撿起來後便直接折返回了祠堂。
他最初還在為這楚不知辯解。
畢竟這楚不知還拿走了石頭渣,結果,這家夥就隻是那石頭渣砸門!
魚述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不同瘋子一般計較後才穩住心思再次看向楚不知。
此刻的楚不知已經将手頭的石頭渣扔完正一臉“落寞”地半坐在橫梁之上。
見此,魚述一時無言。
老實說這楚不知在不發瘋的時候當真像個……落魄的美人?
“叮當叮當叮當”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鈴铛聲直接将魚述的思緒打斷。
魚述一驚。
随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
這鈴铛聲分明與他昨日聽到的是一樣的。
又或者說這是楊家莊拜神靈的鈴铛聲。
但如今已經是黑夜,這楊家莊的人從不夜出,這鈴铛聲又是誰奏響的?
思緒過半,魚述不寒而栗。
生前他便最是畏懼這些神鬼,每當他人說起這些事情都覺得毛骨悚然。
而如今到了這鬼地方竟還遇上真的了。
這讓他如何能不害怕?
“哐當”
不等魚述從恐懼中抽離出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他僵着身子看向那聲音傳來之地。
就見那原本緊閉的祠堂大門已經被踹開,先前那些退散開的詭物又再次重聚在門口。
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那些詭物多出了一個手持鈴铛的領頭人。
在看到那人之時,魚述不禁一愣。
這是……楊六郎?
這家夥果真有詭!
楊六郎則是緩緩擡起頭看向坐在梁上的楚不知聲音沙啞道:“楊家莊不許外姓人進入,而你這外姓人又忤逆我等神靈,應當将你碎屍萬段才對。”
“所以?”楚不知好整以暇道。
此話一出,楊六郎像是被激怒一般聲音都有些顫抖道:“我會将你帶到神靈面前,讓神靈來處罰你!”
“哦”
……
一時,萬籁俱寂。
半晌,還是楚不知先打破了僵局。
他直接躍到那楊六郎的面前将雙手遞到楊六郎的面前。
見那楊六郎沒有動作,他歪着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不是要将本尊帶到神靈面前嗎?”
楊六郎一時被楚不知這反客為主的行為驚了一下,随即,他便直接命跟在身後的兩個詭物将楚不知綁成了……粽子。
随後由七八個詭物一路舉着朝着某地而去。
此刻在楚不知準備作妖前已經預感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他胸膛當中的魚述忽得“恍然大悟”。
所以說,剛才那楚不知言行舉止奇怪就是為了激怒楊六郎,好讓楊六郎将其帶回那神靈面前?
但此刻那楚不知的修為本就被壓制,以這種情況闖到那所謂的神靈面前當真沒有問題嗎?
在思緒一番未果後,魚述輕揮了一下觸手。
罷了,無須想這般多。
反正,這楚不知還有十萬字劇情,他是不可能死在此處的,撐死就是重傷罷了。
但一提起這重傷,魚述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他來這一遭楚不知依舊重傷的話,那他來與不來似乎沒什麼意義。
不過,魚述的悲傷沒有維持多久便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
那些詭物在将他們帶離祠堂後便進入了一個荒宅,而那荒宅當中則是停着一個繡着喜字的轎子。
魚述見之暗叫一聲不好。
與此同時,一陣風過,那轎子的簾子被輕輕吹開,那轎中人影也随即出現在魚述面前。
一時,魚述當真想掩面哭泣。
這當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上次見到他們尊上把人家按在地上揍,上次見面他們尊上直接拿藥粉将人家逼退了,而這次見面他們尊上則是被綁成了粽子。
這當真有一種……一報還一報……不,風水輪流轉……
魚述在腦海中尋思半晌也沒找到合适的話來形容如今的場面。
此刻那轎中人影也似乎想起來先前的事情,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四周詭物迅速後退并将楚不知摔在地上。
紅影半浮在楚不知的面前擡起一隻腳,但在要落腳之時,他的動作又變得有些遲疑似乎在考慮從什麼地方下腳。
而就在他猶豫半晌準備下腳之時異變突生,就見原本那躺在他身下的人影直接消失,下一刻,他直接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楚不知收回踹人影的腳,随即轉身對着楊六郎露出一個笑容道:“你們楊家莊的待客之道倒是有些意思。”
楊六郎神情有些凝重道:“你也算是客?”
“本尊若是記得不錯,你們村子裡面有個禁忌,在夜晚同一間屋子裡不能出現三個活物。”楚不知歪着頭盯着楊六郎道,“是也不是?”
楊六郎雖是不解,但心忽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禁後退一步。
但楚不知完全沒有給他退縮的機會直接道:“但是,此地又不算是同一間屋子。”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聽周遭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魚述連忙轉頭看向四周。
就見此刻正有十來個身着各色法袍的少年正手持各種法器站于牆頭之上。
如今這院中有幾十詭物,但如今在這十來個少年的襯托之中反倒有一種被其包圍的感覺。
見此,那楊六郎臉色黑得像是要滴出水一般瞪着楚不知道:“你算計我?”
“你也配?”
楚不知話罷冷哼一聲直接飛身離開院中。
而在他離開的瞬間,那十來個站在牆頭之上的少年們齊齊揮動手中法器朝着詭物襲去。
一時間,整個楊家莊被各色的法術之光照亮。
.
一盞茶後,魚述有些麻木地看着下面。
此刻那烏童子以及紀雲禮正遊走在那十來個少年當中,而楚不知則是找了一個樹杈盤腿坐着阖眸養神。
半晌,魚述才勉強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少年肯動手幫楚不知是因為楚不知身上有他們的信物。
至于這信物……
魚述不禁在心底冷笑一聲。
他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十來個少年身上穿着的法袍,他似乎都在先前楚不知挖的坑埋的人身上見到過。
所以說,先前那楚不知挖坑埋十八宗門以及四大家族的人就是為了他們身上的信物。
一想到這裡,魚述就有些咬牙切齒。
他這還想着要怎麼幫這楚不知避難,結果,人家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早有準備了。
這當真是一腔深情喂了……瘋子!
不過,仔細想來也是。
這楚不知嘴賤成這樣都能活到現在定是有他自己的辦法的。
想到這裡,魚述倒是釋懷了。
畢竟以他現在這種情況想要幫到這楚不知還是有些困難。
正在此刻就見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年行于楚不知的面前拱手道:“晚輩萬如知多謝前輩,若不是前輩以身試險将這些邪祟引出,否則我等也不能将其殲滅。”
聞言,楚不知擺手道:“不必。”
話罷,他也不給那萬如知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便直接轉身離去。
而他這番作态也引起幾位少年不滿。
但他們見那萬如知沒說什麼也沒人去做那出頭鳥。
與此同時,魚述有些驚訝地看向已經遁出不知多遠的楚不知。
但當他看到楚不知那張臉時也便明白了。
就見那楚不知不知何時在臉上罩了一層面具,如今這看上去便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怪不得先前那幾個少年并未将其認出。
思緒至此,魚述隻覺大腦一片混沌。
以他對楚不知淺顯的認知,這家夥并不像是會出手相助的人啊!
那楚不知主動涉險又意味何?
“蠢貨。”
聽到這聲音,魚述瞬間擡頭望去。
以他們目前的站位正好将那荒院中的情況盡收眼底。
隻不過令他有些不解的是這句蠢貨究竟是罵的誰。
是詭物是那些少年……還是說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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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