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難得我乖孫今日沒出門。”
蕭辭順嘴接話:“出門哪有陪祖母重要。”
一句話哄得老太君眉開眼笑。
祖孫兩一個寵一個哄,其樂融融。
阮昭知曉自己攻略老太君是對的,既然蕭辭克妻名聲大,那難得娶了一門妻子回來,老太君和侯爺定會催着他要孩子,畢竟他也二十有五了。
所以阮昭不急,拿下老太君不僅能同時拿下蕭辭,還可為日後她守寡的安穩日子打基礎。
正思緒着。
不多時,綠蕪進屋禀道:“老太君,太後娘娘身邊的公公來了,帶了許多賞賜來,指名要世子夫人接。”
阮昭感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似乎冷了一瞬,眼角瞄了一下卻并未發現是誰。
想到芙莺打聽來的消息,太後這會兒讓人來送賞賜可不像是好事。
且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等蕭辭回來才送。
太後用她打祁陽侯世子的臉,她就是那個拍子。
阮昭不想做拍子,畢竟她還盼着做個樂無憂的寡婦。
面上滿是迷茫,聲音帶着一絲無措:“祖母。”
不等阮昭開口尋求助力,蕭辭已經扶着老太君起身:“祖母,走,瞧瞧太後都賞賜了什麼。”
走了兩步,蕭辭突然頓住腳,回頭看向阮昭,卻對綠蕪道:“去取盒胭脂來。”
綠蕪不知他要做什麼,看了眼老太君,極快出去,再進來手中已經拿了幾盒胭脂:“不知世子要什麼顔色的,奴婢拿了三盒。”
一邊說,一邊打開胭脂盒,裡面的胭脂顔色各不相一。
蕭辭左手拿扇挑起阮昭下颚,迫使她擡頭。
兩人這算是第一次對視,男人桃花眼中諸多挑剔。
看了眼胭脂顔色,指着其中一盒,然後又指着阮昭臉頰幾處:“這裡,這裡,都抹上胭脂,越醜越好。”
老太君見是要給阮昭用,出聲道:“辭兒,你這是作甚?不可胡鬧。”
挑着阮昭下颚的折扇離開,那一下刮的她汗毛都豎了起來。
蕭辭再次扶住老太君,語氣中有幾分委屈:“祖母,欺瞞太後也是重罪。孫兒才受了罰回來,可不想又被罰。”
老太君被他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綠蕪拿着胭脂看向阮昭,小聲道:“世子夫人,得罪了。”
阮昭倒是無妨,很明顯她在這裡地位最低,無話語權。
從綠蕪眼中,阮昭能看到自己臉上這會兒花的厲害。
但因為抹的随意,能很明顯看出是在作假,小聲提醒道:“這胭脂顔色過豔,抹完了再用紫荊花那盒再抹一遍,加重一層。”
綠蕪不解,說來她并未在世子夫人眼中看出難堪來,還讓她多抹點。
這心性倒是穩。
阮昭沒多解釋,而是用兩種胭脂混了抹在手背上,示範給綠蕪看,
綠蕪見狀忙照做。
兩種胭脂混起來後,臉上雖然也是斑斑駁駁,但瞧着就像是天生的胎記,紅中泛紫,醜的沒眼看。
綠蕪禀話好了。
蕭辭和老太君同時看向阮昭。
前者‘啧’了一聲,瞬間笑出聲,越笑越大聲,笑的身子都跟着抖。
後者似是被吓了一跳:“這……”
見老太君面色不好,蕭辭斂了笑,扶着人往外走:“祖母,太後派來的人該等急了。”
提及太後,老太君歎了口氣。
阮昭跟在他們身後出了堂廳,扮醜對她來說并不妨礙,她也不會傷心,畢竟這種事她自己幹過多次。
“姑娘。”芙莺過來扶着阮昭,輕聲開口,語氣中透着擔憂。
阮昭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主仆二人跟在衆人身後去前廳見宮中傳話太監。
雖接觸不久,但也讓阮昭意識到,祁陽侯世子不太好相與。
看似說話直接不顧後果,但他又能及時在老太君面前賣乖讨巧,這樣的人心裡門兒清,不好糊弄。
阮昭打從一進侯府就把自己身份擺的很正,阮家門第比不上侯府,雖有太後施壓,但她能嫁來侯府也有道長披命。
祁陽侯世子心裡不高興,他鬧上一鬧無妨,就目前而言,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她是穩的。
便是祁陽侯世子想休妻或是和離,他也拗不過那兩道坎兒。
最多不高興鬧一鬧,好比這會兒故意讓她出醜。
正廳。
傳話的太監手持拂塵,一雙眼谄媚又高傲。
看清阮昭的臉,那太監臉上笑容僵了一瞬,似是沒想到這般醜,怪不得祁陽侯世子臉色那般臭,不過太後娘娘該是高興的:“咳咳,接口谕吧。”
侯夫人周氏看到阮昭臉那一刻也愣了下,見蕭辭扶着老太君,瞬間明了,斂了神色。
衆人跪地。
太監開始傳口谕,“傳太後口谕,祁陽侯府世子夫人,娴靜恭良、溫柔端莊,又得徐觀長披八字改命格,世子夫人乃福澤綿延之人,世子定要好生待人,争取早日為侯府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