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一旦冷靜下來,就會後怕。
她顫抖着身體想要一點點從高處下來,衆人見狀都松了一口氣,可誰想到,那個女人剛剛尋死覓活都沒出意外,卻在下來時腳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就朝着樓下跌去。
“小心!”王禹的聲音在應知安的耳邊炸開。
而應知安的視線中那個女法官如同一頭獵豹一樣沖了進來,而因為她的出現,應知安的世界又變成了那種詭異的摸樣。
那一束光從天際而來,打在那個女法官的身上,她奔跑的動作變得緩慢,卻因為緩慢而足夠讓應知安看到肌肉的爆發,奶奶灰的褲子貼着她的小腿,可那因為擺臂而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線條,無不告訴着别人這個長相知性的女法官有着長期鍛煉的習慣。
她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像是無私的天神要去拯救可憐的人類。
在剛剛所有人都以為安全的情況下,隻有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謹慎與冷靜,在無人關注的角落慢慢向女人靠近。
因此,當意外發生時,她就是離女人最近的那個人。
應知安覺得夏天的陽光實在刺眼,映照着那名女法官胸前的紅色法徽,竟然那般熠熠生輝!
在那放慢的世界之中,女法官向前撲去,那種大無畏的模樣,在高樓之上,在危險之上,竟然那般閑庭信步、毫無猶豫!
縱然應知安大概率鄙夷“英雄主義”,卻仍會為這種情境感染,她終于抛開事不關己的狀态,像王禹一樣,跑過去,“小~心~”
而在下一秒,天神終于救下了人類。
王禹和其他同事也連忙挂在天台邊,用手抓住女人的胳膊、衣服、頭發.....
應知安晚了一步,便沒再擠進去,隻是輕輕松了口氣。
而當那個尋死的女人被法院衆人拉了回來,腳踩實在安全處時,她便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而事情到了這裡,也不需要應知安了。
女人和女法官都被送去了醫院,在剛剛救人的時候,女法官的手大概是脫臼了。
應知安遠遠看着女法官帶着女人上了救護車,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王禹吩咐手下的人之後,抽空過來說了幾句。
“知安,你變了很多。”
應知安皺起眉,“何出此言?”
王禹歎了口氣,“你變得太像個律師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律師,”應知安并不覺冒犯,“道德在代理之外,這話是你告訴我的。”
“我說過這話?”
應知安卻将目光再次看向緩緩開出小區的救護車,“那個女法官叫什麼?”
“宋墨秋。”
“她是.....”應知安還想多問幾句,卻被王禹其他同事打斷,王禹還有太多的事情了,太多的後續需要他處理。
不再妨礙王禹工作,應知安卻沒有離開,隻是迅速拐進了樓梯間,低着頭許久許久,然後緩緩擡起手,就朝着自己的半邊臉頰甩了下去。
“嘶。”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宋曦丹的問題,也不是宋墨秋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
樓梯間外面喧鬧了一下,是外面的警力撤退的聲音,而王禹也要回單位了,就給應知安發了微信,說自己趕着回去處理今天這個輿情,謝謝她出手幫忙,過段時間空閑一些,請她吃飯。
這飯,應知安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應知安拿出挎包中的化妝鏡,她湊近鏡子,把自己的眼睛拔得老大,瞳孔、以前就有的血絲,這雙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眼睛沒什麼問題,你說的情況......最好去挂個精神科。”眼科的醫生關掉了照向應知安眼睛的光源,隻在病曆上寫了幾個字,連眼藥水都沒給應知安開。
把王禹那邊的事情處理結束,應知安也顧不上吃午飯,利用午休的時間就直接趕到了醫院。
看完眼科,剛好壓哨進場,見到了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