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師尊的那刻,寂懷月連心都是顫抖的。掌心濕潤不斷地沁出汗珠,他繃直下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時無異。
“師尊,這樣可以快些回去。”他違心地說,卑劣地将所有不為人知的私欲埋藏在心底,心跳如擂,暗暗祈禱師尊不要看出來,也不要拒絕他。
清冽的目光平視前方,不敢去看懷裡溫軟的人,他在偷偷恐懼,恐懼師尊會露出嫌惡的表情。
江思昭思考了片刻,相信了,随後安心地往後靠在寂懷月懷裡,耳邊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靠了一會兒,又愈發覺得不對勁。
恰在此時小腦瓜湧現出一些片段,正是他前日的看過的花市話本劇情。
呼吸猛然一滞,江思昭小心翼翼地掀眼,卷翹的眼睫灑了一層月色,他猶豫了片刻,出聲道:“你是要和我醬醬釀釀麼?”
他記得很清楚,話本裡有這樣一幕,漆黑的深夜,主角攻抱着全身淋濕的受走進内室。
畫面一轉,受被扔到軟榻上,高大的男人欺身而上,然後便是一些醬醬釀釀的畫面。
仿佛話本的劇情成了真,江思昭看看橫在他腰間的手,又看看抱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終于能确認,他的醬醬釀釀劇情也要開始了。
“醬醬…釀釀?”寂懷月頓道,濃黑的眉尖蹙起,他不确定地重複,因為不甚明白這四個字是何意。
江思昭重重地點頭,一雙澄澈的明眸直直望向寂懷月,雖然他看似很鎮定實際心裡慌的不能行。
雖然那晚已經決定以後不再拒絕與别人醬醬釀釀,因為他不想被天神處罰TT
但畢竟是第一次,真正到來的時,還是無可避免地緊張。
見寂懷月一臉懵懂,江思昭隻好先詳細地向他解釋了那四個字是何意。
聽完後寂懷月整個人都熟透了,冷白的臉完全變成了紅柿子。
“師…師尊。”
是他耐不住性子,還是被師尊發現了自己對他的情感。
至清峰一切如舊,兩人穿過結界,眼下走到了江思昭的攬月閣。
停在内室外,寂懷月臉上紅意未消,依舊不敢注視江思昭的眼睛。由于太過緊張忘記把人放下來,就杵在門口,穩穩抱着還在盤算的江思昭。
一路走來的幾分鐘,江思昭覺得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呼出一口氣,指着内室的門說道:“進去吧。”
寂懷月仿佛喪失了思考能力,聽到江思昭的指使,二話不說地推開門,把人抱進去。
一進門,江思昭就緊緊盯着自己那張鋪着毛絨絨毯子的軟榻。
按照預設的情境,一會兒他就要被扔到床上。會不會摔疼啊?他突然想。
寂懷月抱着他緩緩往前走,臨到床邊,江思昭突然閉上了眼睛,抖動的睫毛昭示着他緊張的内心。
要來了,要來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他被輕輕放在榻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語速很快的一句:“師尊好好休息,弟子告退。”
然後看到寂懷月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身影,默默陷入沉思。
這叫什麼?臨陣脫逃?
突然想起這不是第一次被寂懷月拒絕,江思昭内心飽含複雜地在寂懷月身上加上了“不太行攻”的标簽。
在他們花市世界,确實有一種攻的分類是“不太行”的性冷淡攻,雖然少見但依舊存在。
沒想到看起來像是猛攻的寂懷月竟是yw攻。
江思昭五味雜陳地抱着枕頭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房門被敲響。
“何事?”江思昭揉着眼睛對門外的弟子說道。
敲門的人是李沉舟,他說:“師尊,掌門來見。”
“師兄。”江思昭小聲咕哝,然後又聽到李沉舟說他還帶來了一個玻璃缸,裡面裝着一條小黑魚。頓時清醒了,披上床頭的素衣,踩上鞋就往外跑去。
天氣入秋,院裡的梧桐樹葉泛起了黃。在唯一一棵還是全綠的梧桐樹下他發現了端坐着的裴長硯。
“師兄!”江思昭歡快地跑過去,多日沒見師兄,他就像與久别的親人重逢,一下撲到師兄懷裡,将後半句話說出口:“你回來啦。”
裴長硯面色不顯,漆黑的眼神浮起溫柔,如往常一般擡手撫平江思昭後腦勺翹起的發絲,方想開口,注意到江思昭身上穿着的陌生衣服,明顯大一号的尺碼,眼眸一點一點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