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喧鬧從另一邊傳來,車上的小醜高高地站立着,臉上塗着滑稽的油彩,不斷往空中丢的球吸引着孩子們的視線。他看到了抱着布偶的Q的身影。
廣津柳浪一口氣終于緩過來。
等他再看時,卻發現夢野久作臉色帶着恐怖的惡意,抱着懷裡的人偶一動不動,任由來來往往的孩子撞在他身上。
廣津柳浪的血壓一瞬間又升了上去。
這是要放大招了啊!
“嘻嘻嘻嘻嘻嘻——”夢野久作懷裡的人偶詭異地笑了起來,而那些剛剛撞過他的孩子,臉上若隐若現地浮現出了不詳的巴掌印。
來不及了——
廣津柳浪眼前一黑。
一抹沙色的風衣出現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視野裡,裹着繃帶的手将那個醜陋的人偶奪了過來。
“啊啊,我當是誰。”有着蓬松微卷黑色頭發的青年用着很随意的口氣說道:“又開始鬧脾氣了嗎?真是長不大的小鬼啊,Q。”
被打斷的男孩一臉陰沉地擡頭看着他,随着青年的動作,周圍孩子的臉上,那些奇異的手印在一瞬間消失。
廣津柳浪忍不住感激涕零。
在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覺得太宰治靠譜。
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廣津柳浪這才想起來太宰治還是個組織的叛徒,他多少要意思一下,立刻闆起臉來,預備去掏衣服底下的槍:“太宰先生,雖然是眼下這種情況,但我還是要對你——”
“啪”,一個東西從空氣中扔了過來。
廣津柳浪手忙腳亂地接住,還以為是什麼炸彈,但一眼看去卻是造型奇特的小盒子,外面還包着看不懂的符咒。“森先生的交易貨品,拿好了,值一隻人虎少年。”太宰治涼涼道。
那不就是七十億美金——
廣津柳浪的血壓又升高了。
他連忙把手裡的槍藏了起來,對于太宰治的話,他并沒有去懷疑,萬一是真的,這個東西有什麼閃失,他可擔當不起。
“好久不見了,太宰先生。”夢野久作甜甜地對着太宰治笑:“可以把它還給我嗎?大人是不可以奪小孩子的玩具的哦。”
太宰治單手一抛,将人偶抛到了夢野久作懷裡。
男孩重新将人偶包在懷裡,陽光笑容的臉上卻滿是陰霾,在整個橫濱,所有的異能者都對他聞風喪膽,能夠對付他就隻有太宰治,回想起他當初剛進港口黑手黨的時候,Boss就是讓太宰治來管教他——
新仇舊恨,夢野久作差點就又忍不住,但是不行,他必須忍,他現在還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太宰治打量了一下他:“森先生是不是對你太有信心了呢,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忍住心中的殺意,夢野久作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太宰先生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呢,你是沒有資格說我的。”
“是嗎。”太宰治笑得溫和:“真是,堂而皇之将你帶到這種地方來,引起事件怎麼辦,森先生在想什麼。”
不,說不定早就料到他會到這兒來,才會把夢野久作帶出來,把他當成免費安全裝置了麼,啧。
深知自己是個殺器的夢野久作不由驚奇:“看來太宰先生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好人了呢。”
“好人?”重複着說完這個詞,太宰治的臉龐忽然罩在了陰影裡。他的聲音冷得如同寒夜的血月,冷冷地看着夢野久作:“再有下一次,我說不定會真的殺了你哦,Q,我可不是森先生,跟你玩關禁閉室那種無聊的遊戲,就是舍不得把你送到紅葉大姐的拷問椅上。”
那種殺氣讓夢野久作後背發涼。
他歪頭,又朝太宰治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
“大言不慚呢,太宰先生,在我死之前,作為叛徒的您不是更應該死掉嗎?”
太宰治回以微笑:“怎麼,你想親手殺了我嗎?”
“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太宰先生。”夢野久作的星星眼閃亮發光,用那純真無邪笑容道:“我會讓您和蘭堂先生一樣,屍體吊在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上風幹,那可是準幹部以上的核心人物才有的殊榮呢——”
他揮着小胳膊道:“那風景一定很漂亮的!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