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記恨之前那點事。
賀禹白跟她道歉了,但顯然道歉了也不好使,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呢,是一句道歉就能抵的嗎?
賀禹白站起來,他高大的身軀瞬間給李港港帶來壓迫力,生怕他現在把她提起來就扔床上去,她屏住呼吸,下意識後退半步。
賀禹白沉着臉色,顯然不大好,他說:“你說讓我怎麼給你賠罪?”
還以為他這個野蠻人要使用暴力,誰知道他說賠罪,李港港狐疑地皺眉,試探他的底線:“我說什麼都可以嗎?”
賀禹白毫不猶豫:“可以。”
李港港抿了下嘴角,猶豫了幾秒鐘,大概是在思考。
她終于思考出結果,大言不慚地說:“那我今天要吃菌菇排骨湯,海鮮一鍋端,最好還有個菠蘿炒飯。”
她擱這點菜呢。
賀禹白笑出聲:“你就這點想的?”
李港港橫眉:“那當然了,民以食為天。”
她現在在海島,這裡海鮮最多最新鮮,這時候不吃還等什麼時候,不然她不是白來一趟嗎?
賀禹白很爽快地答應:“我現在就去買。”
賀禹白做事效率一向很高,他去菜市場買了蔬菜和排骨,兩個菠蘿,又在附近的漁民那裡買了一袋海鮮。
回來之後,他馬上就按李港港的菜單開始弄菜。
菠蘿炒飯賀禹白确實沒做過,他特地上網搜了一下,大概和普通炒飯步驟差不多,一般會加胡蘿蔔和豌豆一起炒……用水果炒飯,說實話他覺得這算黑暗料理。
李港港此時以一個很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她這樣像極了一個等吃等喝的大爺,而廚房裡那個才是她的小媳婦。
這樣的認知讓李港港心裡暗爽。
她有一天也算是當上隻管等吃喝的男人角色了,怪不得都想讨個老婆回家呢,她要是可以她也讨。
她在這雲黎聊天,手指打字飛快。
李港港:【你知道嗎?他現在聽話到我懷疑他被奪舍了。】
雲黎:【我就說吧,喜歡上李港港是每個人的宿命。】
李港港被這句話逗得心花怒放,她在沙發上都想打個滾,差點笑出聲。
聊了兩句李港港的事,她突然想起早上給她小叔打的那個電話,問她:【你去老宅了?去做什麼?】
雲黎那邊停了幾秒才回消息過來:【沒什麼,就論文上的事,跟你小叔請教一下。】
雲黎現在是研究生論文的關鍵時候,她小叔也是學這個的,甚至和雲黎是同一個導師,盡管小叔已經畢業很多年,但他水平和功底還在。
上次他也提了雲黎論文的事。
原來就是這事啊。
李港港沒太感興趣。
她是好不容易才從澳洲畢業的,不要再跟她提論文了,她容易生理性應激。
這個話題打住。
李港港又看到帖子,是台風造成的慘像,中心點到現在都停水停電,恢複遙遙無期,甚至很多人的漂亮的家都變得一片狼藉。
港港看不下去這些了。
她在網上找到政府捐助的方式,匿名轉了五十萬過去。
之後她還會再關注一下,如果情況真的很嚴重,她可能要考慮聯系一下救助組織,送點物資過去。
李港港做這些事從來不心疼錢,她都安慰自己,她這是在給自己積德,等積好德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她還當富好幾代。
這種才叫可持續發展。
果然還是她有前瞻性。
這頓飯賀禹白花了比較長時間,主要海鮮有點難處理,菠蘿炒飯又怕做得味道不對,特别把食材都分成了兩份,最簡單的就是菌菇排骨湯了,放鍋裡炖上就行。
終于菜端上桌,李港港都快餓暈了。
她摟過那盤炒飯,拿起勺子,一大勺往嘴裡送。
菠蘿的清香和米飯的油潤一起進入口腔,還有甜甜的蘿蔔和豌豆,簡直好吃到讓李港港懷疑賀禹白是不是在裡面加高科技了。
李港港先吃炒飯墊肚子,賀禹白看她像個餓死鬼,他無奈搖頭,夾了螃蟹到碗裡。
李港港腮幫子鼓鼓的,看到螃蟹突然想起來,她大聲說:“你不是海鮮過敏嗎?”
賀禹白在剝蟹,他擡眼冷聲:“難為你還記得。”
這哪裡能不記得,上次給他吃了螃蟹,他整個脖子都紅了,還說他小時候因為一碗蟹黃面差點死掉,李港港急得“啪”一聲放下筷子,讓賀禹白對那隻蟹住手。
“給你剝的。”賀禹白說,“我目前還不想自殺。”
李港港遲鈍地應:“哦、哦。”
那沒事了。
别住手了。
“你摸沒事嗎?”李港港坐下,還是擔心。
她這樣的關心已經讓賀禹白心情不錯,他剝蟹都那麼幹淨利落,很快處理好一隻,蟹肉放進小盤子裡,又拿下一隻。
“有事的話我剛剛處理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李港港是真忘了他海鮮過敏這件事,不然都不會提出來要吃海鮮,重點是她忘了,他也不說。
“你少跟我耍這樣的苦肉計啊,我心很狠的。”李港港闆着臉,裝作自己最狠的樣子,“才不會因為這樣就對你心軟寬容。”
賀禹白把剝好的一小盤肉放到她面前:“這位心狠的女士,我不用你對我寬容。”
李港港一看見吃的眼睛都亮了。
她顧不上跟賀禹白說話,拿起筷子三兩口解決這一盤,賀禹白剝的速度也快,竟然能和她吃同步。
李港港一下子幹完了半盆海鮮。
她現在胃口好得可怕,這大概就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鑒于賀禹白今天表現不錯,李港港在心裡默默給他加上一分,要是他以後都能保持這個水準的态度,那不離婚也可以。
賀禹白看李港港在自己偷樂,她腦回路一直挺讓人費解,賀禹白也沒想猜明白,他問:“吃挺開心?”
李港港:“還行。”
賀禹白眼睛裡幽暗暗的:“那吃這麼開心了,能給親一下嗎?”
李港港愣了下,馬上就捂住嘴。
她連連搖頭。
當然不可以。
她認真指了指那些蟹殼:“我剛吃了這個的。”
親她就會海鮮過敏。
賀禹白都愣了,他随後忍不住笑出聲,李港港的腦子結構到底跟正常人有什麼不同,她那腦溝裡都裝什麼了。
賀禹白氣倒沒氣,他隻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