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剛剛泡完靈泉出來的沈煙袅,看見阮清疏站在亭外,有些疑惑的喚道。
看見沈煙袅,阮清疏便先将香囊收了起來。
“好了?”
“嗯。”
“那我們回去吧。”
春日的夜晚顯得有些靜谧,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宗門中的迷陣還未開啟,阮清疏二人順着來的路回到了院内。
“先生,那靈泉好奇怪。”沈煙袅皺着眉說道。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泡完之後,我的額頭兩邊好酸痛呀。”
阮清疏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泡的時候可有不舒服?”
沈煙袅搖了搖頭回道:“沒有,很舒服。”
阮清疏替她窩了窩被角,安撫道:“放心,明天我去問問阮骞小仙師他們。”
“嗯!”沈煙袅眨了眨眼。
待确定沈煙袅睡着後,阮清疏才輕聲走了出去關上了門。他抵住旁邊的門框,忍不住咳嗽了聲。
應是今夜的風吹多了,有些着涼。
阮清疏按着胸口,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當他脫下衣服準備就寝時,一個東西忽然從衣中掉落出來。他垂首撿起來,是剛才的香囊。
阮清疏歎了口氣,那人來去匆匆,他根本不知他的身份,如何将這香囊還給他?況且……那人如何知道自己叫阮清疏的,真是怪哉?
阮清疏一名他甚少使用,别人一般隻知他的字。
他咳嗽了一聲,将香囊放回衣袖旁,想着這幾日若有機會遇見便還給他。
阮清疏躺到床上,隻他的咳嗽越演越烈,即便用手壓着胸口,也止不了這不斷的咳嗽聲。
“嘩啦——”
一口血吐在了枕塌上,阮清疏好似習以為常,淡定的從枕下拿出巾帕,将那處血迹擦拭幹淨。而後掏出懷中的藥,喂進嘴裡。
那藥入口不多時,阮清疏的咳嗽聲便停了下來。他擦淨嘴邊的血迹,倒了杯茶水飲盡。
隻他躺回床後,如何也睡不着。在阮清疏翻了個身後仍無法入睡時,便認命的坐起,披上了外袍打算出去溜達兩圈。
他剛要踏出房門,就聽到了敲擊瓦片的聲音。
“噔噔噔。”
阮清疏走出門口,站在長廊外擡頭看去。辭歸正坐在他的房頂之上。
他躺在屋脊上,頭枕着手臂,微微垂眸看着阮清疏,問道:“要上來嗎?”
阮清疏聞言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攬着腰帶上了房頂。
皎潔的月輝灑落在檐上,阮清疏發現他這次沒有帶酒壇。
幫阮清疏固定好位置後,辭歸便松了手。
“你怎麼會來這?”
辭歸轉頭看着他道:“聽說你住這裡,便來看看。”
阮清疏也學着他躺了下來,枕着手臂看月光。
“又偷溜出來看風景嗎?”
辭歸看着一半藏在雲中的月亮,回道:“是呀。”
聽着辭歸的回答,阮清疏的心中不知為何平靜了下來。這些天的擔憂焦慮在此刻煙消雲散。
天上點綴着幾顆疏星,遠遠的落在雲側。
阮清疏轉頭問道:“辭歸師兄,你來宗門多久了?”
辭歸看着阮清疏,他頭上的紅繩垂在衣領上。離得近了,阮清疏才發現辭歸五官深邃俊美異常,神色間帶着幾分野氣,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自小便來了。”
想起對方幹雜活的普通弟子身份,阮清疏心中微動,他湧起股憐惜側首道:“修仙之路本就坎坷,多曆些磨難也是自然。”
身旁卻響起一道笑聲。
阮清疏望了過去,見辭歸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對他道:“多謝。”
阮清疏卻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腦海中忽的閃過那位仙界第一的師祖。他問道:“辭歸師兄,你在宗門這麼久了,知道那位雙月仙尊的師尊嗎?”
“知道。”聲音悠悠的回道。
“他很厲害嗎?”阮清疏有些好奇。
辭歸枕着手臂,仍是那副悠悠的調子,“他斷的雪玉山。”
斷山雪玉阮清疏曾聽過,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傳聞雪玉山是座靈山,它高聳入雲,滿山遍布着寒雪。直到有一位仙人經過雪玉山,持劍随手一揮,雪玉山才從山腰斷開,積雪與石塊滾落下去,那聲音足足響了三日。
阮清疏沒想到那位師祖竟如此厲害,他道:“他如此厲害,怎麼會身隕?”
身側無言,過了好半晌,阮清疏才聽到辭歸輕輕的一句:“是他弟子害的。”
阮清疏不解,“弟子?難道是雙月仙尊?”扭頭看去,旁邊的辭歸已閉上了雙眼,似是已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