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的鐵栅欄門在他們身後“砰”地合上,“咔哒”一下鎖死。下一秒,無數幹屍撲上門來,沖他們狂犬般呲牙咧嘴地叫。
尖利的指甲在鐵門上刮出一道道痕迹,獠牙磨得欄杆咯吱作響,不難想象它們落在人身上會怎樣。
齊卓回頭看了一眼,吓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卧槽,這真能把人活生生撕碎……太可怕了。”
他後知後覺,突然問一旁的許昇:“等等,這些旅客都變異了的話,這船上除了咱們還有……正常人嗎?”
許昇一邊麻溜地往樓上蹿,一邊道:“有吧齊哥,發狂的隻是宴會廳裡的,船長之類沒去參加宴會的大概都還正常着……”
他話音未落,齊卓哀嚎道:“那一會兒豈不是還要遇到NPC——”
樓上,時怿剛拐了個彎,就看見迎面而來的船長。
他眯了眯眼,看向船長的手——和齊卓從船長室逃走的那一次,他記得船長手上帶着一枚銀色的戒指。
就在這時,有人把他往後一拽,時怿措不及防,被拉回拐角另一邊。
“
噓——”祁霄一根手指在唇上壓了一下,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拐角,又滿是探究地落在時怿身上:“……你真的來找船長了,一個人。”
時怿冷冷掃了他一眼,幾乎帶着譏诮道:“……不然呢,等着你英雄救美?”
他似乎是真的思索了一下,随後冷淡而禮貌道:“活着的時候應該是等不到。”
祁霄:“……”
“死了應該也沒必要等。”
“……”
測夢儀配合地“滴滴”叫起來:
【幽靈化程度百分之九十五,請夢主即刻破夢!】
祁霄的目光掃向手腕處閃爍的紅點,笑了一下,黑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擡起來,如有實質地對上時怿的視線。
“……我要是說我沒料到自己會成為某一層夢境的夢主,所以被幹擾到了你信麼。”
“……”
時怿回頭看了一眼,船長還有十幾步到拐角。
他回過頭,輕描淡寫地回答:“信。”
又冷譏:“所以大破夢師怕什麼,真怕生病?”
祁霄似乎略愣了一下,随即平常般挑起眉:“是啊,怕生病,怕得無法面對船上的病人,時先生有什麼好辦法沒。”
“沒有。”時怿冷冷說,“憋着。”
船長的腳步聲近了,一下一下,踩着柔軟的地毯向前。
祁霄壓低聲音對他說:“這樣,你長得比較和藹可親,去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在原地停留幾秒,我幹掉他。”
時怿冷着臉看他:“?”
時怿:“不去。”
祁霄似笑非笑:“那我去跟他打招呼,你來弄死他?”
“……”
好像也弄不大死。
時怿沉默幾秒,癱着臉朝船長擡腿走去。
“早上好,船長先生。”
船長吓了一跳,腳步微微一頓。他目光落在時怿臉上,略微放松下來,神情照舊嚴肅地沖他一點頭:“早上好,先生。”
就見對面那位先生在他面前停下來,伸出手:“握個手吧。”
船長:“……?”
船長不理解,但船長依舊伸出了手,和時怿握了一下,禮貌地說:“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很高興。”
對方面無表情地回應了一句,反手就把他小拇指上的銀戒指給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