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剛回國一落地就趕了過來,真的不用和姜小姐見一面嗎,”林铮趕忙跟上他的步伐,“我可以去把多餘的人支開。”
“不必了。”他嗓音沉沉。
今天大概,不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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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禮完全沒想到沈銘肖會來。
錄制順利結束,姜稚禮回到後台換下禮服,坐在梳妝台前,思考着要不要改一個更适合慶功宴氛圍的妝,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她心不在焉扭過頭,繼而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來了!”
姜稚禮立刻興奮地站起身跑過去,繼而被沈銘肖張開雙臂很自然攬住,“忙完一看時間,覺得或許來得及。”
他蹭了蹭她額角的發絲,長出了口氣,“還好算是趕上了。”
近似于霧林苔藓的水生調香味充滿鼻腔,熟悉的氣息讓姜稚禮覺得安心,在他懷裡安靜貼了片刻,她擡頭,看他眼圈下泛起的淡淡青黑,有些心疼,“你那麼忙,其實也不用非跑這一趟。”
瑞華集團從幾年前開始,就被沈父主要交由沈銘肖的大哥沈銘聿打理,而就在不久前,沈銘聿誇張的桃色新聞被曝光,以一種不可控的速度鋪天蓋地席卷網絡。
事發突然,範圍之大,嚴重影響了集團形象,導緻股價持續下跌,沈家明知有蹊跷但也來不及查明,隻能緊急讓沈銘聿去了德國,以考察的名義,實則是避風頭,其職務也由沈銘肖暫為代理。
沈銘肖雖然是主持人,但也是牛津大學畢業,有法律和金融兩個碩士學位傍身,論能力并不比沈銘聿差多少,隻是一直不被沈家重點培養。
現在出了爛攤子倒想起讓他接手,姜稚禮難免有些替他不忿。
“别有負擔,這都是我該做的,”沈銘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講話時帶着笑意的嗓音低醇動聽,“答應我們禮禮的事總不好失約。”
“沈老師是想你想的不得了啦,還要我幫忙瞞着給你個驚喜,這幾個小時我憋的可辛苦了呢。”
小躍嬉笑着插了句嘴,說完立刻抱着收拾好的禮服就跑了出去,給小情侶騰地方。
“沈老師日理萬機,竟然還有功夫這麼想我啊,”姜稚禮忍住笑,坐到沙發上,偏下巴的模樣很嬌氣,“那你今天失約讓我不開心的事,我就勉強原諒好了。”
“那我們乖乖可真是歌唱界的天才,不開心都表現的那麼好,隻拿亞軍真是屈才了。”
“那有什麼辦法呢,”姜稚禮又沮喪起來,“冠軍一早就是别人的了,我想争取都沒機會。”
“傻瓜,有些東西看似是公平競争,實則都是明碼标價的,你這回經曆過了怎麼還沒明白,”沈銘肖笑她天真,“我當初也要給節目組投錢,你非不肯,否則也不用走這麼多彎路。”
姜稚禮最不喜歡這種所謂的規則,她是好勝心強,但既然是比賽,講求的就是一個公平,“那樣才能得來的東西,不要也罷了。”
“好了,别不開心,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沈銘肖在她旁邊坐下,笑着将手中提着的禮盒遞給她。
他專門送了花牆,已經很盛大了,沒想到還有其他禮物。
禮盒很大一個,姜稚禮揚眉看他,見他點頭,她便将盒子放在腿上,指尖揭開盒蓋,裡面躺着一隻某高奢品牌新出的限量款包,是她之前随口說過一句好看的那款。
隻是她并沒有想象中的驚喜,看了看就又将禮盒合起,裝回到袋子裡放了起來。
沈銘肖見她似乎興緻缺缺,“不喜歡嗎,你中意的這個顔色很難買,我可是廢了一番功夫。”
姜稚禮垂眼。
她喜歡的那款是粉色,而現在拿到手裡的這隻,分明是紫色。
但她最終沒說什麼,照常收下。
這款的粉色和紫色肉眼看起來的确相近,雖說對她而言是很大的差别,但男人大都對色彩不敏感,分不清也是常有。
更何況他花了心思,不是故意對她的喜好不上心,她也就不再計較一些顔色上面的小事。
就像顧放說的,小心把男朋友作跑了。
“喜歡,”姜稚禮将所有情緒掩藏在眼底,再擡起眼時纖長的睫毛彎着,笑容很甜,“謝謝。”
她實在太漂亮,距離很近,她臉上笑容帶來的沖擊力就更為強烈,即便沈銘肖閱曆豐厚,也不免有些晃神。
“喜歡就好,”他輕咳了聲,“一會什麼打算。”
“去慶功宴,”姜稚禮挽住他手臂,“你陪我一起去呗,這樣我們就可以有時間多待一會。”
沈銘肖目光卻掠過一絲猶疑,“會有媒體在場嗎。”
“不會啊,就是我們内部的,照片也都不允許外傳,”姜稚禮不覺得是什麼需要慎重的事,“反正被拍了也無所謂嘛,大家對我們的關系都心知肚明,隻是還沒官宣而已。”
察覺到他的猶豫不同尋常,她立刻撤開了點距離,擡起眼睫盯着他看,“感覺你好像不太樂意。”
“沒有不樂意,”沈銘肖擡手刮了下她略微皺起的鼻尖,眼神恢複霁月般清明,“隻是這兩天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一會我就要趕飛機回去了。”
這片刻的心情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姜稚禮有些不樂意,但是看着他略顯疲憊的面容,想到他這樣滿的行程也要抽空來看自己,又心軟下來。
“是公司的事不順利嗎。”
“會很快處理好的,”沈銘肖摸摸她的臉,“再等等我。”
他的目光溫柔,而姜稚禮卻覺得他眼底神色複雜,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但她也沒多想,隻當是這段時間他壓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