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小春臉上、身上的傷,果然是她體質原因,隻看起來唬人,沒兩天,痕迹就基本都褪下去了,除了腿上幾處地方,真是無意間碰的狠了,還餘淡淡青色。
隻不過她們家得了許多人家的賠禮,止不住心虛,李姥姥和李賢娘一直給她拘在家裡,别說出去玩了,就是門都不讓他跨出一步,又一個勁地祈禱可别再有人上門。
李賢娘不止一次念叨:“我就說别弄虛作假,若是這兩天再有人來,見你這麼短時間就完好如初,少不得會懷疑,往後你頭上也要被按個小騙子的名号。”
呆在屋中快要長毛的甯小春忍不住哀嚎,“隻常二嬸子來時我弄了弄,之前也不是我自己弄的啊。”
她心說當時自己還吓了一跳,也不覺着身上多疼,怎麼看起來這麼多傷痕。原來是這身體傷疤體質,稍稍抓一抓掐一掐,就能造成一片紅痕绺子,隻不過那種痕迹顔色鮮豔,看起來就跟新弄上的似的,所以這會若真有人來,她也不能再用了。
幸而就算和賢娘交好的韋三嬸子,有心想再來,又念甯小春傷的是臉,怕自個去了,對方不好意思,便打算等幾日再來看望。
又在家裡憋了幾日,總算時候差不多了,即便有人見甯小春此時傷好了,也不會覺得奇怪,全家都松了口氣,李賢娘直拍胸口,“以後弄虛作假的事真做不得,你說要是讓人戳破了,本來咱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李姥姥想了想那結果,勉強認同地點點頭。
最近甯小春沒事就在躺在床上複盤那場架,總能想起某某一處做的不盡人意,要是能如何如何出招,定能打的再狠點,心中大為後悔自己沒發揮好。
雖說這具身體是小女孩,但自己上輩子為了耍帥可學了好幾年的擒拿,不敢說多厲害,可到底學會不少制人技巧,怎麼這次被一幫小屁孩打成這熊樣?
歸根結底,還是這具身體氣力太小。
想明白的甯小春立即行動,每天早起半個時辰鍛煉,除了将有些生疏的招式從頭練起來,還用打水的木桶鍛煉力氣。
剛練一天,夜裡睡覺時,甯小春就疼醒了,胳膊又酸又重,兩條腿也是脹脹的,簡直恨不得把肉剔開,把疼的地方摘出去,偏偏她又不敢有大動作,唯恐驚醒娘和妹妹,隻得自個忍着,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睡着,卻也睡的極不安穩,轉天差點沒能起來,腦中反複回憶着之前被欺負的憋屈,這才咬着牙爬起來。
李姥姥和李賢娘見了,還當她小孩心性,因被欺負了一時氣不過,以為沒幾天她就要放棄了,起先也不曾管她,反而還拿此打趣,可一連七天,甯小春不止沒有放棄的征兆,連晚上睡覺之前,都要在屋裡活動一通胳膊腿,說是什麼抻筋。
甯小春也是拼了,有道是殊途同歸,柔韌性好了,身體也能更靈活,為了以後能将擒拿發揮最大,她不惜連女孩子愛的瑜伽都撿了起來,雖然她以前沒學過瑜伽,但前女友小婉酷愛那玩意,一些熱門的動作,她還是知道的,要說小孩子可塑性就是強,她現在輕輕松松就能将手掌碰到地面,兩條腿還抻的筆直。
“你這是作什麼妖?揮拳踢腿的,哪裡有姑娘家樣子?”李姥姥看不過了,一看見她鍛煉,就過去抓她。
眼看姥姥要過來揪她耳朵,甯小春捂着耳朵一溜煙跑遠了,“如今家中就我們娘四個,我不變強了,如何保護娘和妹妹們?”
李姥姥聽了,一半是燙貼,一半是心酸,腳下漸頓,末了,雖仍在罵她,可語氣已軟了五分,“你個姑娘家的,還真能指望你跟别人打架去?你安安生生的,比什麼都強!”
甯小春也不跟她争辯,反正每天早上她起的最早,依舊我行我素。
李姥姥見她鐵了心,不禁偷偷嘀咕,唯恐這孩子以後長歪了,反複叮囑賢娘,看好大丫頭,多教她繡花,也好磨磨性子。
于是甯小春再無出去機會,整日被娘扣在家中,各種針法/輪番教,手指上不知被紮了多少針眼。
比起甯小春的百般抗拒,甯小夏一心要為母親分擔,學的認真,偶爾繡的花朵也十分娟麗,姥姥笑說拿到鎮上也能賣個一兩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