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回去後把烏梅山楂等物泡上,就打了一把傘出屋。
“阿娘,我去采買些食材,你看着點時間,要是我沒及時回來,記得把水換一換。”
“知道了,你出門小心些,錢帶夠沒有?”
白景已經走到門口,邊開傘邊答:“帶了。”
*
“還好我認路的本事不錯。”轉了好幾個彎才到張麻子所在的小院,白景不由得松了口氣。
略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她上前敲門:“張老闆,在不在?”
大熱天的,張麻子躺在最涼快那間屋子裡避暑,就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伴着呼喊。
張老闆?
這稱呼,他隻聽前兩天梅娘帶來的小姑娘喊過。那可是這幾個月難得的銀子生意啊。
想到這,張麻子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一打開院門,門外站着的正是那日來過的人。
“外頭曬,姑娘快進來避避。”張麻子讓開身,把人迎進屋。
白景收了傘,又喝了杯涼水才覺得又活過來了。
“張老闆,幾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張麻子擺擺手:“嗐,就是混日子,哪來什麼風采,鄰裡鄉親的照顧,混口飯吃罷了。白小娘子這次來要添置什麼?”
白景微笑:“張老闆叫我景娘就好。”現在叫白小娘子,過幾年豈不是該叫白娘子?
她搖搖頭甩去腦子裡不必要的聯想,把心神收回到正事上來。
張麻子不知她的想法,但既然顧客這麼要求了,他也不會對着幹,從善如流地改了口。
白景放下茶杯,道:“我這次來,是向張老闆訂大貨。照着上次的貨再來三份,如果順利的話,差不多半個月就要到您這裡進一批貨。”
張麻子迅速在心裡算了算,上次是600文,三份就是1800文,如果簽了長期供貨的契書,這個價錢必定會往下壓一些,但就算這樣,他的賺頭也不少,還能多一條銷路。
“景娘要的東西不少,我得先找我兄弟商量商量。您稍後?”
白景往外看了眼天色,拿起了傘:“不急,這兩日内給個準話便是。我在梅姐燒餅鋪旁的‘聞香來’鋪子,你到時候送貨上門,咱們商量好再簽契書。”
——談判砍價這種事,不是她的長處,到時候就交給福伯。
他這麼說,張麻子自然是點頭答應,起身送她出去後就往兄弟家趕去。
*
哪怕是撐着傘沿屋檐陰涼處走,等回到小院的時候,白景也已經出了一身汗。跟白母說了幾句,她就進屋換洗去了。
換洗後出來,還沒走到前院就聽到梅姐洪亮的嗓門,聽着似乎格外的飛揚。
白景走過去,笑道:“什麼好事啊,快說出來,讓我也沾沾喜氣。”
梅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嘴也合不上,嘴角拼命地往上翹,一見她出來就連忙迎上去。
“今兒可真是有件大好事,多虧了你家福伯,要不是這種沒事可落不到我家老張頭上。”
白景聞言就看向福伯,眼中帶着詢問。
福伯還是微微帶笑的恭謹模樣:“隻是送出些許酸梅湯罷了,不值一提。”
他這麼謙虛,梅姐就咋呼開了,直道:“什麼叫‘隻是送了些湯’,你可是幫我家老張升職了啊。要不是他,這管事的位置還落不到我家老張頭上。”
白景也在梅姐的說明下知道了詳情,原來燒餅張做事的地方正空出一個小管事的位置,大管事要從他和另一個人中選擇,正巧福伯今天跟着去,一壺湯幾句話就與大管事極為投緣,那空缺自然也就落在了燒餅張身上。
白景直接豎起大拇指:“福伯,你真棒!”這種交際能力,她就是穿越三回也學不來。
福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隻是以後要多留一壺酸梅湯出來了。”
白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算什麼,小事一樁。”
梅姐道:“那壺酸梅湯就記我賬上,回頭給你拿訂金過來。”
白景沒拒絕,直接應下。
“對了,你們晚飯備下了嗎?”梅姐問道。
白景回道:“還沒,今天準備下館子。”
梅姐一拍大腿,喜道:“這不就巧了。今晚我做東,在陳記飯館搓一頓,多謝福伯幫我家那口子周旋。”
白景正欲開口拒絕,梅姐就直接打斷道:“你可别拒絕,這是給福伯的辛苦飯,可不能省。”
她這麼說,白景也不好再說什麼,詢問了福伯的意見後,就約好申時末出發。
*
這次福伯意外搭上大管事的關系,在那邊的銷路一下子就打開了大半,連帶着對酸梅湯的需求也更大了。趁着下午的時間,白景估摸着煮了三大桶的量,依次把它們裝好放到井水裡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