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好明天的商品後,三人各自回房換洗一番,再出來已經差不多快到酉時了,一出店門就看到同樣打扮幹淨的梅姐帶着兩個孩子走過來。
“老張已經過去定好位置了,咱們過去正好。”
一行人便向陳記飯館走去。
街道旁的飯館不像大酒樓有單獨的包廂,隻用了木架子配上花草隔出幾個相對僻靜的空間來,梅姐一家這次定的就是其中一個。
白景一行人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幾盤菜肴,葷的素的湯的都有。燒餅張站在一旁解釋道:“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隻讓上了幾道招牌菜。其他的想吃什麼自己點。”
旁邊侍立的小二也抓住機會,一疊聲報出一大串菜名。
白景根據名字點了一道豆腐一道腌菜,白母和福伯又要了一葷兩素,小二确認菜單之後就報着菜名往後廚而去。
小二走後,梅姐引着幾人坐下,給他們介紹:“陳記飯館招牌菜好幾種,但真的讓人念着想着的還得是這道鲫魚豆腐湯。”她給他們各自裝了一碗湯遞過去。
白景看着面前奶白的魚湯,上面浮着點點翠綠蔥花,有種浮萍卧波的美感,輕輕攪動,被撐出孔洞的豆腐鼓囊囊的,一看就吸飽了湯汁。
兩個小孩看着鲫魚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連手裡的肉幹都不香了,直勾勾地盯着桌上奶白色的湯水。
“阿娘,我也想吃。”
斯溜~
梅姐眉頭一皺,正想呵斥,就看到白母挽袖給兩小孩各舀了一碗:“都吃都吃,一起吃才香。你們也是,幹看着有什麼意思,這麼多菜就我們哪裡吃得完。”
在她旁邊,白景已經完全被碗中的鲫魚湯吸引了。沒有絲毫魚腥味,一貫以多刺聞名的鲫魚裡也沒有留下小刺,隻有濃濃的鮮香留在湯中。
仰賴這輩子有條極為靈敏的舌頭,她隻喝了一口就嘗出來,這極為鮮香的魚湯裡竟然沒有加大料,簡直不可思議。
真不愧是首推的招牌菜。
第二口她選擇了豆腐塊,與尋常的豆腐不同,這塊豆腐周邊遍布着不大不小的孔洞,調羹微動還能看出裡面蘊含的湯汁在輕輕晃動。吃進口中,牙齒輕咬,如她所料的那樣,鮮香的魚湯被封在豆腐中,混着豆香迸濺開來,留下滿口的濃香。
“這應當是凍過的豆腐吧,真是大手筆。”白景又吃了一塊豆腐,忍不住感歎道。
正巧這時小二端了菜過來,聞言驚道:“姑娘好靈的舌頭。”
白景笑笑沒說話。
他又指着桌上的香煎炸魚和酸辣藕片介紹:“這兩道也是店中大師傅的拿手菜,姑娘嘗嘗。”
白景從善如流,各嘗了一口。
“味道尚佳,但遠不及魚湯。”
大概就是順路的第一選擇和特意繞遠路跑來吃的差别。
後者才是留住回頭客,讓老客帶新客的必殺技。
小二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笑着答道:“這鲫魚豆腐湯可是我們東家祖傳的方子,就憑這道菜,愣是從交不起地租的小攤子做到這好幾間大的飯館子。您要是喜歡,以後常來。”
白景點頭,“會的。”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等結束後桌上的盤子幾乎都空了,尤其是鲫魚湯,連最後碗底的殘留的湯汁都被兩個小的舔得一幹二淨。
一行人說說笑笑往家裡走去,還沒到店鋪就被看到一堆的人。
“這是怎麼了?”梅姐扯了最近的一個人急聲問道,“前面沒出事吧?”
被她拉住的那人也不惱,隻是依舊伸長脖子往那邊看去,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我們都在等着小店主開飯。那手藝,可太香了,光聞着就能吃下幾碗飯。”說完還狠狠吸了口氣,但前幾天萦繞在鼻尖的飯菜濃香卻絲毫沒出現。
梅姐松開他回頭看向白景,用眼神示意:他說的是你吧。
白景微微移開視線,抿唇一笑。
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她才繼續往前走。
果然,才剛往前走幾步,就被人群發現了。
“诶?這不是小店主嘛。”
“小店主,你家今天還沒開飯嗎?我就等着聞你家的菜香下飯呢。”
“酉正都過了,餓壞了吧。快回去做飯吧,大家都讓讓啊,小店主要回去做飯了。”
白景站在旁邊,嘴巴張了閉閉了張,一句話也沒插不上:……算了,我閉嘴。
好不容易回了店鋪,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躲進了後院,隔斷門簾放下時,她還能感覺到背後滿滿期待地視線。
搞不定,靠你了,福伯。
躲進後院的白景大大松了口氣,打開系統看了一眼倒計時,還剩五六個小時。
還真要等到半夜啊。
想想明天的工作量,想想穿越後好不容易調好的作息,白景果斷決定明天起床再看。
反正系統放在這裡,又不會跑。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雀躍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