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悄悄,白芙芝這次進門特意長了個心眼,為了避免跟之前一樣受到襲擊,她幹脆不接近床邊,在離床還有幾公分的距離時,直接用鞭子輕輕拉開帷帳。
床上的人還是處于昏迷之中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人氣焰。
這下她才算放心下來,方才跟掌櫃的說好了換房,此刻人還沒醒,白芙芝隻能認命般将男子馱在背上。
現在白芙芝這個身子骨也算有武功加持,馱上重物比較輕松,況且……她掂了掂,背後的男子真的不算重。
由于今早白芙芝去忙别的事了,所以暫時還沒有将男子身上沾了血迹的衣物換下。
此刻他們兩個後背貼前胸,隐隐還是有聞到了血腥味在鼻尖若現,随之伴随着一股極淡的暗香,說不上來的味道,似烏木沉香氣味,又似雨後松木的氣息,怪好聞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血腥味好像也被沖淡了不少。
來到普通客房後,白芙芝先是将男子放下,然後準備将男子身上的髒衣服脫下來,換上她剛才在街上買的一套粗布衣裳。
原本想着男人細皮嫩肉的,穿粗布會不會不習慣,後面轉念一想,有衣物換洗就不錯了,可不能挑三揀四,養出挑剔的壞毛病來了。
白芙芝看到他身上傷口有幾處是比較嚴重的,直接血肉跟衣服粘連住了,白芙芝接了盆水,先是澆在傷口上,使幹涸的傷口處血塊潤化,然後布料與血肉粘住的地方松動開時,再慢慢撕開。
盡管她的動作已經放到最輕,還是聽見男子呼吸一沉,眉宇輕擰,随之纖長的眼睫扇動,眼皮慢慢掀開。
男子腦袋昏沉,一時之間不知身處何處,眼神逐漸清明後,看見白芙芝的刹那準備自保式動手襲擊,可是頭重手重,心有餘而力不足,完全動彈不得了。
白芙芝看好戲般戲谑道:“就你這樣子還想打我,你先養好傷後,我随時奉陪。”
想着還加了一句:“陪打陪練不免費,得加銀錢啊。”
然後白芙芝作惡一般,毫不留情将手中布料往上一撕,頓時都開始結痂的傷口又冒出新的血水。
男子靜如湖水的眼眸開始泛起漣漪,直勾勾盯着白芙芝。
白芙芝就當做沒看見,開始将另外幾個也粘連住的傷口,重複方才的步驟。
口中念念有詞:“不想死就别動,我現在可是你的恩人,我呢也不求你感恩戴德,隻需要你傷好之後,把這幾日的各種開支的銀錢給夠就成。”
說完白芙芝素淨如白花的臉上泛起笑意,“得虧你遇上了我,就當我們有緣吧。”
男子這會安安靜靜,也不吭聲,白芙芝口嗨着無趣,也就沒開口了,仔細處理着傷口。
有些傷口需要消毒,隻能用高度的白酒淋上傷口,撒上金瘡藥,然後再包紮。
白酒淋上去的時候,她以為男子會疼痛叫喊,沒想到也隻是喉嚨間嗚咽了幾聲,轉而閉眼咬牙忍受。
白芙芝好奇斜睨一眼後,又默默低頭幹着手上的包紮地活兒
手臂上的傷口都處理完畢之後,繼而查看上身,白芙芝準備将男子裡面的寝衣脫去時,男子卻開始掙紮,沙啞着聲音警惕說道:“你想幹什麼?”
可能太久沒說話的原因,開口的聲音暗沉低啞,帶着沙沙的顆粒感。
白芙芝此時眼疾手快,加上男子并沒有什麼力氣,就算掙紮,寝衣還是很容易就褪去了。
她隻見男子肌膚細緻如瓷,腰腹間沒有絲毫贅肉,肌肉線條也恰好,隻是皮膚有血迹沾染,平白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無恥之徒!”
男子趁着白芙芝不注意時,趕忙将寝衣合上,隽秀白皙的臉上隐隐閃現厭惡,聲音中含着隐藏不住的冷意,“如果我好了,必定會殺了你!”
這會給白芙芝整不明白了,剛想反駁幾句來着,突然才想起,這可是女為尊的時代,眼下她的做法的确挺浪蕩子的。
直接看光了男子的全身,确實不太好,嘴唇嗫嚅了幾下,也沒什麼底氣了,小聲言道:“不好意思,我、我真沒想那麼多,我閉上眼睛還不成嗎。”
誰能想到一個個漢子在這裡反而都變成了羞怯小嬌郎,謹遵女男有别,恪守禮教。
她手忙腳亂的也就沒記得這個男女觀念的問題了,而且這事本身就算八百句也解釋不清,她也不打算解釋什麼了。
見男子閉嘴不言,面如冰霜,白芙芝直接将一塊帕子蒙在了眼睛上,靠着感覺來幫忙上藥。
但是這視覺一旦被遮掩住,觸感就變得尤其敏感起來,白芙芝明顯感受到手底下觸摸到的肌膚如玉石般光滑細膩,讓她都想流連再摸幾下,男子微不可察的顫抖了幾下。
這樣的動作實在太過暧昧,白芙芝也就鬥膽在心底想象了一下,手還是本本分分的幫忙處理傷口幫忙上藥,系好紗布,然後幫男子将衣物換好,才将眼前的帕子扯了下來。
就算男子此刻跟她一樣,身着平民百姓常穿的粗布衣裳,但還是抵擋不住渾身上下散發着與生俱來的矜貴感。
這樣的男子或許身份不簡單,白芙芝也不打算多問,她知道多問多錯,而且他們兩個的交集也僅僅隻在他受傷,到傷勢差不多快好這些日子。
不過萍水相逢,過時不見。
男子對白芙芝還是有不少的抵觸感,上完藥他默不吭聲将頭撇向旁邊,頓時兩人無言,對于白芙芝來說還是略感尴尬。
白芙芝也不打算自讨沒趣,但是眼下還不知道這男子怎麼稱呼,隻得讪讪一笑問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