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陽光明媚,流水叮咚,山間蟲鳴鳥叫,路邊老黃牛在吃草,田地也多了許多勞作的身影。
闵钰今天沒有進山去挖藥材。
闵雙也要在家裡晾曬草藥,處理好的藥材能賣多一點錢,而且他還主動幫闵钰把三七整理了,等曬幹了磨成粉。
上午,闵钰正在自己家的屋前屋後打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事。來到後院時,還意外看到了隔壁院子裡,窗戶邊站着的一道身影。
封豈站在窗口旁,此時,他終于不是隻穿着裡衣,而是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衣,料子和做工都是上乘的。天青色的滾邊,和他頭上的發帶互相呼應,從黑發間墜到白皙俊逸的臉側,紅唇皓齒,張揚俊美。
明媚的春光折射在他身上,給他映襯得像是一副古風美男畫作。
“钰哥。”他也見到了闵钰,随即漾開了一抹柔和的笑。
“嗯。”闵钰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摸了一下鼻尖,他朝窗邊的人走去,也笑了起來,“早啊小七。”
“早。”封豈有些無奈。
陸超現在還在家,聽着兩人的對話,心想着都日上三竿了還早呢,殿下也就算了,沒想到闵大夫也是個懶散的。
“昨天忘了說,這是我在山裡挖的當歸,陸超大哥給阿七炖個雞湯喝吧,可以補血……”闵钰說着,才想起來這兩兄弟不開火。
“無事,拿給我五哥吧,讓他回頭拿去給酒樓炖。”封豈笑道。
闵钰點了點頭,把當歸交給陸超,來到廊下打量了一眼窗戶裡的人,“怎麼又起來了,傷怎麼樣了?還痛嗎?”
封豈跟着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腹之處,說,“躺久了起來活動一下,聽钰哥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痛。”
“那你快去躺好,我進來給你看一下。”闵钰說着,繞到了大門那邊。
封豈除掉了身上的衣物,配合地靠坐在床頭上,便見闵钰從門口走進來,手裡已經拿着他包紮傷口用的那種布了。
這是闵钰剛從系統裡拿出來的,他也不怕被懷疑什麼,反正古代衣物繁瑣,誰知道他藏在哪裡。藥粉他也早換成了古代用的小瓷瓶裝着。
“怎麼也不關窗,春風還涼着呢。”闵钰跨進門口,說着先去把窗戶關了。接着,便輕車熟路地解開了陸七了腹上的繃帶。
不得不說這年輕人的恢複力真不是蓋的,又或者是第一次用西藥,陸七的傷勢好轉得很快。
“很好,保持這樣的恢複力,半個月就能拆線了。”闵钰說,低頭給他換藥,是一些消炎藥和止疼藥,都是藥粉,至于内服的西藥就不給他用了,畢竟古人從小沒打過預防針,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藥物過敏,用一些中藥更好。
“這線還要拆除嗎?”封豈聞言,好奇地問。
“自然。”闵钰道,“等傷口愈合,就把線拆了,可能會留疤,到時我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去疤的藥劑吧。”
他看着這小子白嫩的肚皮,居然還有着明顯的腹部肌肉線條,和他這體弱多病的身子都有些不相符。不過他們商隊走南闖北的,有點肌肉也正常。
“男子漢大丈夫,有點傷疤不妨事。”封豈說道,“倒是钰哥,少年英才,有這縫合的本領,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嘿嘿,不是說也有阿七一份功勞嗎。”闵钰邊處理傷口,邊打着哈哈。
封豈配合着他說笑了兩句,沒有再深究下去。他說得沒錯,這确确實實是一項天大的技術,就連宮裡的太醫和近幾年來他見過那些所謂的江湖神醫,居然都沒有發現這個治療傷口的法子,難道真的是這個小大夫的無意之覺嗎,那他知不知道這份能力會把他置身于危險之中呢?
包括他現在正在救治的人,也有可能是壞人,封豈面無表情地想着。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人,他低着頭,垂着眼眸,露出半截細嫩的脖子和耳垂,纏繃帶的動作把他們拉得極近,溫熱的鼻息時不時擦過他的肩頸,鎖骨,像小火團一樣燙着他溫涼的皮膚。
封豈一愣,那股灼人之意緩緩爬到冷峻的面容上,他下意識扭開了頭。
闵钰此人、似乎比他想的更難以預料。
闵钰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終于換好了藥,又要習慣性下醫囑,“好了,記得不要……”
“我知道了钰哥,你不就在隔壁,有事我就叫你。”封豈無奈打斷了他。
闵钰啞然一笑,“好吧。”
封豈也笑了一下,說,“對了钰哥,我看你剛才怎麼在外面打轉?”
“是了,我正想跟你們說呢,我打算把我那邊的屋子修葺一下,圍牆也要重新修起來。”闵钰說着,看了眼陸超,“還麻煩陸大哥先前修的籬笆,不過到時候也修一個圍牆,把院子隔開吧,我們家孩子小,怕打擾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