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堆爛肉裡會不會有東西,如果有,又會是什麼?我的好奇愈發強烈。
談彌見我堅定,也沒有辦法,繞到那個罐子的背後,“真要打開?”
“要。”我朝那個陶罐雙手合十拜了拜,“冒犯了。”
說完我就閃到談彌旁邊,為了避免陶罐摔破,我們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推倒它,陶罐發出一道悶悶的響聲,裡邊的東西骨哝骨哝地倒出一大半。
爛肉灘在地上,随後我們将罐子倒置。
這一下,陶罐全都空了。
肉和暗紅的血混在一起,相互交織,現在全都流在地上,粘稠的血液往門室那邊流去。
“用手?”談彌擰着眉,我們現在沒有棍子之類的東西,沒辦法去撥弄開,好像也隻能用手。
“還是用手吧。”還好我們戴了手套,這讓我心裡好受了點。
我們慢慢地用手指撥開那坨爛肉,開始找了很久,過去五分鐘左右,我突然碰到一個東西。
興奮一湧而上,直逼我的腦門。
“有了。”我将那東西抽出,談彌這時候也湊過來。
看到這個東西後,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這是一個玉貔貅,行質色澤以我的眼力來看,肯定是上上品。
許是被這些血肉泡久了,玉貔貅還挂黏着很多碎肉皮屑。我把它們一一擦掉,這東西的全貌就露了出來。
隻見那貔貅裡已經沁入了很多血一樣的絲線,如果是在外邊大太陽底下,我指不定會好好欣賞一番,可在這種情況下,這隻好像生了血一樣的玉貔貅十分邪門,讓我脊背發涼。
我錯愕,是因為這種至聖至福之物怎麼會出現在一個裝滿爛肉的破陶罐裡?這與我所知完全相背,做這件事的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現如今大多數市面上的血玉大概都是人工染色的,這樣的玉就不是血玉了,沒有半點靈性。
有人說血玉邪門,因為血玉它不認主,收藏的大多死于非命,除非有高手壓它,否則肯定禍事百出。
也有人說這完全是迷信,跟什麼血毫不相幹,隻是鐵元素滲透的原因,久而久之就成了血一樣的顔色。
但事實不是這樣,第二種說法固然正确,第一種卻也不錯。
世上有兩種血玉,有的“血”确實是科學的,也就是第二種說法那樣形成的。
但世界上無奇不有,另一種血玉便和屍體有關。古人下葬時,有的人咽喉中會被人塞入一塊玉器,久置千年,死血透漬,便成了血玉。
我手上這塊,估計就是從死人身上下來的。
“這是血玉貔貅?”談彌看見也吃了一驚,整個人臉色變了,十分凝重。
據我所知,大清乾隆年間,西域就向中央進貢了一隻世間罕見的血絲玉貔貅,這玉貔貅是按照帝王的命脈專門定制的,是比絕世還絕世的珍寶。
它由十五皇子也就是後面的嘉慶皇帝押運到北京,在經和珅之手送至皇帝的過程中,這隻玉貔貅丢失了。
後來嘉慶皇帝抄和珅家時,在其密室之中找到了這玉貔貅。
貔貅本為富貴吉祥、驅邪祈福之意,但卻沒有保住和珅。
其原因有說是它原為帝王之物,和珅鎮不住它,無福消受,也有人說是和珅當時擺錯了位置,将它擺在了金位上,但實際上貔貅應該擺在土位。
再後來這貔貅就落到了一位王姓巨賈手中,隻是不知道我手中的這塊血玉貔貅,有沒有這麼大的來頭。
我把它遞給談彌,她似乎能看出點門道。
談彌用包裡的水沖了沖,她琢磨了很久,突然問我,“有沒有可能我們猜錯了,這些肉根本就不是最近的,而是和這墓一個時候的?”
“你是說,是這東西讓肉一直沒腐爛?”
她點了點頭,“血玉與其他玉不同,它在得道之人和普通人手中完全是兩種東西,更何況是貔貅?或者說是這血肉和這玉在陶罐裡泡了上千年,血肉成就了玉,玉也成就了血肉。”
她說的不無道理,但我更傾向于,這塊血玉貔貅早在和爛肉泡在一起前就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