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淵擡手,指節輕輕碰了碰黎語眼睛下方。
那裡有淡淡的青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他的視線停留在黎語的唇瓣上,喉結滾動,片刻後,便克制地收回視線。
厲霆淵起身,把黎語打橫抱起,進入自己的卧室,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
他給黎語蓋好薄被,離開卧室。
……
黎語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他醒來時還有點茫然,盯着天花闆,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裡。
黎語緩緩坐起來,感覺到右腿膝蓋上傳來的疼痛。
想起來了……
他在厲學長……不,是淵哥家裡。
他本來和淵哥一起在看電影,然後他就……睡着了?
是淵哥抱他到床上來的嗎?
黎語左右看了看,卧室的風格很簡約,簡單而精緻,帶着嚴謹利落的味道,就像厲霆淵這個人。
枕邊有一套疊好的黑色絲綢睡衣。
黎語擡手摸了摸,忽然想到,如果這睡衣是淵哥穿過的,那上面一定殘留着他的信息素吧?
好想聞一下。
就一下。
不會被淵哥發現的。
黎語小心翼翼拿起厲霆淵的睡衣,捧到面前,湊近睡衣領口,半張臉都埋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苦咖啡的味道。
好香啊。
好好聞。
此時,卧室的門被打開,厲霆淵的腳步頓在門口,“睡醒了?”
黎語吓得驚慌失措,猛地背過手,把厲霆淵的睡衣藏在身後。
他耳根發熱,結結巴巴說:“嗯,我、我醒了。”
厲霆淵走進來,問道:“手裡拿着什麼?”
黎語臉頰發燙,支支吾吾說:“沒、沒拿什麼。”
厲霆淵眼底帶着淺淺的笑意,沒有繼續追問,隻道:“醒了就出來吃晚飯吧。”
黎語悄悄松了口氣,又驚訝,“啊?都晚上了?”
厲霆淵說:“是的,你睡了一下午。”
黎語:“……”
他竟然睡了這麼久嗎?
厲霆淵給足黎語時間和空間,“我先出去,在客廳等你。”
黎語忙點頭說:“好。”
兩人一起吃過晚飯,厲霆淵又幫黎語的膝蓋塗了一次藥水。
等到藥水幹了,才送黎語回對門他的公寓。
林嘉已經回來了,見了黎語,他問:“去醫務室看了嗎?傷到哪兒了,傷的嚴重嗎?”
黎語搖頭,“就是膝蓋磕傷了,沒有去醫務室,不過淵哥買了碘伏,幫我塗過了。”
林嘉眉梢高挑,“淵哥?幫你塗?”
黎語有點兒難為情說:“我本來是要自己塗藥的,可是淵哥偏要幫我塗,我又不是小孩子,傷的也不是手,明明就可以自己塗的。”
林嘉道:“不是,你跟厲霆淵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你都叫他哥了?”
黎語解釋說:“我奶奶是方阿姨——就是淵哥的媽媽的老師,上次去療養院看爺爺的時候遇到了,我才知道的。”
“奶奶和方阿姨還讓我叫厲哥哥。”
“但是我覺得那樣叫太奇怪,好像是小孩子叫大哥哥似的。”
“我記得項卓學長也是叫厲學長淵哥,所以就這樣叫他了。”
林嘉了然,“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系啊?難怪的。”
又道:“那你腿現在好點了沒?”
黎語說:“塗過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林嘉點頭,“那就好。對了,你的吊墜碎了,一定得要徐維那家夥賠!不能就這麼算了!”
黎語也正色道:“嗯,明天我就跟他說。”
晚上睡覺時,黎語躺在床上,手放在空蕩蕩的胸口,有點兒不習慣。
翡翠小魚都陪了他十幾年了,一下子取下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心口也空落落的。
黎語有點不開心地想。
徐維太壞了,他真讨厭。
又想起了厲霆淵。
淵哥人好好啊。
幫他塗藥,還幫他修小魚。
對了,他今天還沒跟淵哥說晚安。
黎語拿起手機,找到列表裡的“厲學長”,發送消息。
【小鯉魚每天開心:晚安。】
厲霆淵很快回複:
【厲學長:腿還疼不疼?】
【小鯉魚每天開心:隻有一點點疼了。】
【厲學長:你腿不方便,明天我送你上課。】
【小鯉魚每天開心:謝謝厲學長。】
“小鯉魚每天開心撤回了一條消息。”
【小鯉魚每天開心:謝謝淵哥。】
【厲學長:早點睡,晚安。】
黎語看見自己給厲霆淵的備注,還是“厲學長”。
于是點開他的資料,把備注修改為“淵哥”。
改好後,黎語這才又發了一條消息。
【小鯉魚每天開心:淵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