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停下靠近的步子,輕歎一聲,“忱兒,你在躲什麼?”
雲傾:“……”
他很想說自己并沒有在躲,可他方才下
意識的行為又是實證,根本不容他辯駁。
對于雲傾的沉默,于晚秋抿了抿唇,輕聲詢問,“是因為剛才的躺靠?”
“……”
見狀,于晚秋垂下眼簾,說,“忱兒,你是我數百年來第一個弟子,也是我命中唯一一個徒兒。”
他默了默,似乎在組織語言,“在此之前,我沒教過徒弟,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徒弟,更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教導的徒弟,但在我眼裡,師徒是這個世上最為親密的關系。”
“我養你,育你,教導你,念你,哄你,擁抱你,都不過是想對你好而已,難道,這些都不對嗎?”
疑惑的、黯然的,含着淡淡的疑問,順着清風遞到雲傾耳中,令雲傾梭然擡頭,定定的瞧着于晚秋。
他人生的精緻,就連睫毛也比普通人要長上許多,既濃密又卷翹,活像是兩把小刷子。
此刻一落下去,徑直擋住了那雙漆黑眼眸,在餘晖下透出一片扇形陰影,合着他冷白的膚,竟無端顯得落寞。
這股子落寞刺激到了雲傾,他神經一跳,反射性的朝于晚秋湊走去,半跪在地,“師尊,不是你不對,是徒兒不對。”
這三十年來,于晚秋教導雲傾,在修行上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下了多大的功夫,才硬是讓一個修因果的道修,生生教導出了一個劍修。
可以說在雲傾身上,于晚秋是傾盡全力去培養,用盡心血去澆築,耗費心神去守護的。
他對他如此好,這世上,也再不會有如于晚秋這般好的師尊了。
自己着實不該,不該因為此事躲他,而傷了他的心。更何況剛開始,自己不是也沒反對嗎?
可是,他當時為什麼就沒能及時反對,還服着那股力道躺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