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前腳他還在想江予白要退宿,後腳就在宿舍兩下瞧見了江予白。
隻不過……這個場景是什麼意思?
圍在最外層的是人,纏住江予白腳步的是大片玫瑰花瓣,花瓣旁擺着白色蠟燭,猩紅的燭心随風變幻,下一秒仿佛要把江予白吞沒。
江予白的對面站着一個人,手捧着玫瑰花,花束上墜着亮閃閃的星星燈,像火星,離江予白越來越近。
顧蘊擠在人群時,甚至聽到旁邊兩個人小聲交談,話語間滿是豔羨:“好羨慕啊,這麼帥還這麼有錢,什麼時候我能碰到這樣的追求者。”
“就是說,這都是這個月第三回了吧……”
江予白在顧蘊的右後方,這個角度看不到江予白的神情,隻依稀看見他伸出了手,像要接過宋懷墨手中的花束。
周圍的人在歡呼,大聲起哄:“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親一個親一個!”
顧蘊心一緊。
他不知道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唯恐江予白是要接受宋懷墨的表白,情急之下,他擠進人群之中,快步走到江予白身邊,拉着江予白就往宿舍跑。
看熱鬧的人許是沒見過這種場面,見顧蘊火急火燎,自覺讓出了路供他離開。
他們和宋懷墨又不熟,雖然知道這人是富二代,但攔住江予白和顧蘊對他們沒什麼好處,反倒是不攔住還有熱鬧看,于是顧蘊非常順利地拉着江予白跑出了人群。
江予白隻覺莫名其妙,冷着臉:“松開。”
顧蘊隻當沒聽見,緊握着江予白的手馬不停蹄地往前跑,他手勁大,江予白怎麼也掙脫不開,隻能被迫跟着跑。
江予白讨厭别人碰他,更别提被一個陌生的人牽着手,隻是前面這人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很像顧蘊。
不是很像,就是顧蘊。
江予白的語氣有些喘,臉頰發紅,“顧蘊,你發什麼瘋?”
已經跑得足夠遠了,顧蘊估算着距離,停下腳步,低垂着眉眼乖乖道歉:“對不起。”
他高大,比江予白高一點,低頭的姿勢露出了毛茸茸的腦袋頂,看着人畜無害可憐兮兮的樣子,道歉态度非常誠懇。
總之跟之前的顧蘊不一樣,更像是被鬼附身。
江予白視線往下,落到了被顧蘊牽着的手上。
說起來怪好笑的,嘴上說着道歉,實際上還牽着他的手占他便宜。
江予白甩開顧蘊的手,大步往宿舍樓外走。
剛才人群擁擠,圍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腳下的鮮花散發着香氣,确實很香,但他對花粉過敏。
江予白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顧蘊等半天,沒等到人說話,再擡頭一看,才發現江予白在下樓。
宿舍樓下就是表白現場,江予白是真的打算答應和宋懷墨在一起啊。
顧蘊有些焦急,追上去,“江予白,做決定前要慎重考慮啊,特别是談戀愛。”
聽到這話,江予白停下腳步,回頭看顧蘊,“什麼意思?”
面對這雙清透的眼睛,顧蘊突然間詞窮,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有些人跟你看到的不一樣。”
江予白追問:“你指誰?”
江予白問得直白,但顧蘊沒有背地裡說人壞話的習慣,更何況他也不可能直接說出答案,顧蘊頓了頓,道:“反正你要知道,戀愛腦僵屍都不吃。”
燈光微微泛黃,顧蘊在外邊的時候還沒注意到,這會兒在燈光下才發覺,江予白臉頰微紅,像春日暖陽下綻放的桃花。
顧蘊閉了閉眼睛,心裡泛起淡淡的絕望。江予白不僅紅着臉,還打算出去答應宋懷墨的表白。
完蛋啦!
同桌複述的有錯,這還沒談戀愛呢,江予白就對宋懷墨有好感了,要真談了那更加完蛋。
江予白真是個戀愛腦。
江予白現在百分百确認了一個事實:顧蘊被鬼上身了。
他換了方向,沒再下樓,轉而往樓上走,從顧蘊身邊經過時,他瞧見顧蘊臉上的不可置信。
顧蘊連忙跟上,趁上樓的間隙打聽:“你不打算出去啊?”
江予白沒說話,顧蘊換了個問法:“你是不是打算退宿啊?是要回宿舍拿上次沒帶走的東西嗎?”
身為江予白的室友,問問也正常吧,一點也不奇怪,顧蘊問得很理直氣壯。
江予白停下腳步,側着頭:“不退了。”
“退也……”顧蘊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江予白說的是不退,“不退嗎?”
“對,讓你看看戀愛腦是怎麼被僵屍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