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鏡塵召喚雲笈簽,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真成功了。
有沉伶在,他無法控制雲笈簽。沉伶上了鳳溪山後,靈脈封鎖,他便想試試在沉伶靈力微弱時,他是不是能操控雲笈簽。
答案是可以。
牧鏡塵來得突然,人又貼得近,呼吸近在咫尺。
沉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牧鏡塵拉着他跳向黑潭時那個瘋狂肆虐的吻,他的心不由地瘋狂直跳。
牧鏡塵貼過來的手明明是冷的,可沉伶卻莫名感覺到有一股熱燙的火傳來,熱流蔓延,燙得他靈脈凝結的冰晶都化了幾分。
那手一觸即離。“好了。”
沉伶的目光跟随着聲音,慢慢落在對方說話的嘴巴上。
牧鏡塵臉型瘦俏,面色蒼白如雪,嘴唇卻飽滿如盛開的桃花瓣般鮮豔瑩潤。沉伶甚至還能回味出它的柔軟觸感和淡淡香甜,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慌張地挪開了目光。
都怪牧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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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輪到他們了。
沉伶被牧鏡塵他們幾個人擡着圍着香火龛走。走完了一圈,有一道金光閃閃的符紙從頭頂往下,朝他壓來。
沉伶下意識就要躲開。一道熟悉的靈力從腕間竄入他的體内,一道聲音從他的腕間響起。“别躲,落了符才能下去。”
沉伶沒有再試圖反抗,任由那符紙烙印在他身軀。
一道金光塑成,沉伶被鳳溪神認可了。他們擡着沉伶,把他從台上朝山谷扔了下去。
沉伶感覺到臉上刮過一片生冷的寒風,狂風夾着大雪呼啦啦地朝他裹挾而來。下墜在一半,忽然有一股強大的引力将他從半空中扯住。
随後,沉伶就被拖進了一個黑洞。
黑洞很長,是一條狹窄深長的甬道,甬道兩邊隔幾米便有一盞微黃的燭燈。光線微黃且暗,但勉強能看清路。
在半空中牽引沉伶進來的引力還沒有斷,此時裹挾着沉伶腳不沾地的繼續往前走。越往裡走,甬道愈寬,且兩邊的燭燈愈發明亮。同時,還隐約傳來嗚咽的女聲。
穿過長長的甬道後,便來到了一處庭院。庭院是仿江南院式的,有亭台小橋,甚至橋下還有潺潺流水。
待沉伶落定後,那引力就憑空消失了。沉伶往四周看了一眼,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冰冷的鳳溪山裡面居然這麼别有洞天,竟有江南的風光。
那隐隐的嗚咽聲漸漸消失。有一條小船從水面上駛來,一道士裝扮的人從船上下來。
他垂着眼,面上沒有表情,徑直朝沉伶走來後,上下掃了沉伶身上烙印的符紙,拱手作揖,“夫人這邊請。”态度比先前的面無表情恭敬許多。
沉伶張口,想問些什麼。結果話到嘴邊,隻有嗚咽聲。
沉伶想起來這就是他剛進來時聽見的那隐隐的嗚咽聲。原來竟是這麼來的。
這裡不許他們說話。
沉伶閉上了嘴,開始嘗試與牧鏡塵灌入在他體内的那股靈識溝通。
“你們在上面如何?”
“他們抽走了我們的天魂地魂。”牧鏡塵說。
牧鏡塵觀察到,初次和親的隊伍,新娘和送親隊皆為魂魄俱全之人;而多次和親隊伍,除新娘魂魄俱全外,送親隊伍的魂魄參差不齊。
結合他們之前看到鳳溪神廟上那團詭異的雲團,牧鏡塵猜測那片雲團就是抽取的天魂所成。新娘子則另有用途。這也是他為何要沉伶扮做新娘的緣故。他和沈逸所修五行屬性為木,就算天魂被抽取,還能應付,但沉伶五行屬火,本就受霜雪陣壓制最多,若是再被抽取天魂,隻怕到時靈力都無法凝聚。
牧鏡塵本沒想分一股靈力靈識跟着沉伶下來,畢竟這法子太親密,需要融入對方的體内靈脈,若是遭到對方抗拒,他的靈力靈識會反噬受損。
可他沒想到沉伶受限比他預想中更嚴重。才剛到神廟,沉伶的靈脈就凝結成冰,再無法凝聚靈力。擔心他無法應對山中之事,牧鏡塵才不得不分出一股靈力靈識。
還好,沉伶不抗拒他,他融入得非常順利。
船在水面上穿行,行過了好幾處逶迤的廊亭。
沉伶注意到行過的每處廊亭上都有一個金蓮寶座,每個寶座上面都坐着一個姿勢詭異的新娘子。那些被扔下台的新娘子都被送到這裡來了。
他們這些人的詭異姿勢,讓沉伶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血生陣。難道這些新娘子都被抓來做血生陣了?可是血生陣不是要孩童嗎?
沉伶不懂,問牧鏡塵,“牧鏡塵,你看到了嗎?那些寶座上的新娘。”
牧鏡塵:“我看不到。”他雖然融入了沉伶的體内靈脈,但并不具備五感。若是要與常人一般感知,他還需要更進一步與沉伶共享身體,通過沉伶的身體來看來感受。
“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