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和埃弗裡放聲大笑。
“你想開除誰啊,小泥巴種?”等到埃弗裡笑夠以後,他擡起手撥開了麥克唐納面前的衣料,抓着她的發辮,認真端詳起她格外狼狽的面容,“霍格沃茲裡已經沒有幾個純血統了,你問問斯拉格霍恩敢這麼做嗎?你以為他願意整天聞着泥巴種的臭味嗎?……再說了,誰有證據能證明我們做了什麼?我保證有人找到你的時候,他們隻會發現你精神異常、大吵大鬧,但是身上一道傷口都沒有、一句清醒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滿意足地看着麥克唐納睜大了眼睛、無聲地發起抖來,“永久遺忘咒導緻的精神疾病,會讓你在聖芒戈住上一輩子……但也别太擔心了,我很快就會送你的泥巴種室友去跟你團聚,”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白手帕,裝模作樣地擦了擦手指,然後用力塞進了麥克唐納的嘴巴裡,轉過身對仍然趴在地上的弗林特說,“你沒事吧?你不會真被這個小賤種搞得‘雞飛蛋打’了吧?”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哄笑聲。弗林特惡狠狠地瞪了埃弗裡一眼,終于舍得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能把伊萬斯弄來,如果這次是她,那我挨一下子也不算太虧。但是吊着的這位……”
他眯起了眼睛,“你們讓開點,我要用切割咒把她的褲子和血肉一片一片地切下來——”
“那就違背初衷了,說好今天讓大家練習奪魂咒的,”埃弗裡立即與他唱起了反調。聽到麥克唐納接連不斷的嗚咽聲後,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左前方的鐘樓——他處理這個意外的方式應該還算得當吧?那麼接下來就該論功行賞了,“帕金森剛才用的咒語最及時,我看不如讓他再練習一次,就由他來決定怎麼處置這個戰利品——”
“啊…我嗎?我未必用得出來……”帕金森硬是被人群推到了最前面,他看了看面色淡淡的埃弗裡,隐有不快的弗林特、高爾,還有試圖掙紮的麥克唐納,暗自咬了咬牙,“好吧,我試試……魂魄出竅!”
一群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到了麥克唐納身上,這次她的抵抗失敗了,在一個劇烈的抽搐之後,便夢遊般地擡起了手臂——
平地突然刮起了沙塵暴。
漫天黃沙和飛石遮住了衆人驚愕的目光,隻見帕金森的魔杖第一個脫手被大風卷走,然後他本人像顆泥裡的土豆一樣被拔了起來。他面前的麥克唐納一下子栽到地上,奇怪的是幾乎沒撞出任何響聲——不過也沒人注意這些了,埃弗裡隻來得及高喊了一句“敵襲”,就見一道夢幻的藍光一閃,他被重重地抛上了石牆,在五髒六腑快要移位的痛苦中嘔出了一口鮮血……緊接着紅藍色的光四處飛射,人群中央的石磚地面爆炸了,見習食死徒們和石頭殘片一起倒飛出去,紛紛挂在了樹杈上、牆壁前、角落裡,嘶聲痛叫并互罵着。弗林特是唯一一個用鐵甲咒做出了正确應對的人,但沒等他的視野裡捕捉到任何一個敵人,就聽見一道悅耳而冷漠的男聲說道,“磚塊飛來!”——于是十數塊碎磚從背後劈頭蓋臉地向他砸來,他兩眼一翻,直接帶着滿頭鮮血和腫包暈在了地上。
——在這麼多道咒語之後,最初那兩個幻身咒終于維持不住了,清場完畢的廣場上漸漸顯現出兩個黑發的少年。其中一個單膝跪在麥克唐納身邊,似乎在仔細檢查她的傷勢,另一個則旁若無人地站在一地傷員面前,任由下午的陽光如金色畫筆般勾出他高挑的身影。他那雙煙霧缭繞的灰色眸子轉向了埃弗裡——
“西裡斯·布萊克。”埃弗裡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個名字。
“答對了。”西裡斯漫不經心地說,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神色也十分傲慢,但是并沒有因為剛剛打了一架而露出一點狼狽來。微風吹拂着他微微淩亂的黑發,他隻是懶散地站在那裡,就顯得格外潇灑迷人,帕金森的魔杖在他掌心裡輕盈地轉了一圈,“獎勵你給手下再買一根魔杖吧。”
“咔嚓”一聲,這根可憐的小木棍斷成了兩截,被他踩進了泥裡。他走到麥克唐納旁邊,俯身下去,這次眼裡帶上了真切的憂慮,詢問同伴道,“她怎麼樣了?”
“……因為咒語沖擊過大昏迷了,但是生命體征很平穩,身上也沒有嚴重外傷,具體的還要回校醫院檢查。”艾德蒙輕輕歎了口氣說,看了看西裡斯優雅垂下的長發,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估計是麥克唐納掉的)蝴蝶結皮筋遞給他,“你要不要紮一下頭發?接下來就是一場硬仗了……”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埃弗裡和他六個還有行動能力的同伴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帶着赤裸裸的惡念看向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