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或許有朋友幫助吧。不過,他一個人建成也不是不可能,愛情的力量總是強大的。”老闆瞥了一眼一旁的斯内普,對他一言不發地态度很不滿。
“是的,愛情能讓人具有魔法。”阿萊西亞附和着,盡量消除老闆對斯内普的反感,“現在小鎮裡有阿德勒的後人嗎?”
“沒有。阿德勒是家裡的獨子,他後來離開了這座小鎮,和心愛的姑娘結婚了,他的後代也沒有回到這裡。”
做戲做全套,阿萊西亞又接連問了關于小鎮的習俗、淵源、風景名勝等諸多問題,不時奉承幾句老闆的博學,把老闆說得很開心。
“聖誕節有燈會,家家戶戶都會在門前挂出最漂亮的燈,你們可以用自己的燈去換别人的,當然,需要别人願意才行。相信我,那些燈美極了,你們一定要待到那個時候!”老闆熱情地說,“當然,看這個天氣,你們要離開也不方便,倒不如在這裡多待幾天——我可不是為了多賺你們幾個錢。”
“我們估計待不久,畢竟還有好幾個鎮子要調查呢。現在也不早了,我們要先去看看您說的那幾個地方。如果我們調查得比較慢,今晚可能要在您這裡留宿。”阿萊西亞起身付了錢,還給了老闆五英鎊的小費。
離開小旅館後,斯内普遞給阿萊西亞兩個金加隆:“我沒帶麻瓜的貨币。”
“回去再算吧,我們今晚可能還要留在這。”阿萊西亞無奈地聳聳肩。
“也是,現在的線索一團亂麻。兩個阿德勒天差地别,但應該是同一個人,麻瓜可做不到一個人開通一條隧道。”斯内普對店老闆說的故事持懷疑态度,除了他說的隧道上刻有“阿德勒”以外,什麼都不信,包括阿德勒的性别。
“總之我們先去隧道那兒看看吧,順利的話也許蠱惑魔鏡就藏在隧道裡——我看看,北山……北在這邊……”阿萊西亞邊說邊轉身。
“那是南,北在你背面。”斯内普拉長尾音,忍不住譏笑。
“哦,你真是聰明絕頂。”阿萊西亞尴尬地抿了抿嘴,也用諷刺的口吻回應。
二人幻影移形了好幾次,終于找到了北山的那條隧道。
他們用魔法将隧道口前的積雪清理開,在其右下方看到了“Adler(阿德勒)”的刻痕。
“你的歲月。”阿萊西亞對刻痕念了個顯齡咒,刻痕上方顯現出橙色的光,形成“268”這三個數字,表示刻痕是268年前,也就是1725年留下的。可惜阿德勒的随筆是後人整理後刊印的,不能用顯齡咒得出阿德勒寫下随筆的具體時間。
“還算對得上,阿德勒差不多就是兩三百年前的人。”阿萊西亞說。
斯内普将魔杖杖尖點亮,查看起隧道的情況。
“這洞口快有三米高了,隧道四壁也算得上平整。”斯内普想,如果是一個麻瓜想從這裡出去,翻山越嶺比鑿隧道簡單多了,實在不行就鑿個洞,沒必要做這麼完善的一個隧道。而這樣的一個隧道,也不像是一個麻瓜能完成的。
“軌迹盡顯。”斯内普念道,魔杖杖尖抽出銀白色光線,分成五份,最後隻剩下最為醒目的一條,很短,在隧道口消失了。
“原形立現。”他念,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生。軌迹咒與原形立現咒對距離的要求不同,前者隻要在較近的距離内就能生效,後者幾乎需要近在咫尺才能生效。
他們走進隧道,每隔五十米施一次咒,可他們走通了隧道也一無所獲。
“先回去吧。”斯内普看着快要暗沉的天空說,“我們或許還要弄清一些事情。”阿萊西亞贊成地點點頭,與斯内普一起幻影移形到了先前的小旅館外。
“哦,你們回來了,吃點什麼嗎?”老闆招呼他們進店,“羊排怎麼樣?還有蔬菜奶油湯和蘋果派呢。”
“聽上去不錯,再幫我們準備兩間房吧。”阿萊西亞微笑道,和斯内普圍着小餐桌坐下,讨論起隧道來,“蠱惑魔鏡或許就在隧道附近,但我們什麼也沒有察覺到……或許是阿德勒把它藏了起來。”
“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建一條隧道,建好了為什麼不讓别人知道。”
“或許是還沒來得及讓别人知道,她就死了。也許她建隧道就是為了把魔鏡送出去——不對,她在随筆裡寫過她會幻影移形……或許她的魔法失效了——但軌迹最終還是指向了隧道……”阿萊西亞低頭思索着。
“你該不會自信到,認為自己能通過這些少而雜的線索,推測出兩百多年前的真相吧。”斯内普打斷阿萊西亞的思考,“店主不是說鎮上有檔案室嗎?那估計比他口中的傳說要靠譜些。”
“沒錯,我打算明天早晨到那裡看看,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吃完晚餐後時間還早,待在旅館裡除了看電視外沒有任何消遣方式,而斯内普顯然對電視節目不感興趣。二人打算四處轉轉,不是為了找線索,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
天已經黑了,街上沒有專設的路燈,不過臨近聖誕,很多戶人家的門口挂上了各式各樣的燈——紙燈、南瓜燈、玻璃燈、銀制燭台……大多做成不同植物或動物的形狀,也有人形的——溫馨地點亮街道。
走到一盞微黃的紙做的蝙蝠燈下時,阿萊西亞停下腳步,指着燈笑道:“哦你看,西弗勒斯怎麼挂在别人家的屋檐下?”
“不清楚。我認識他三十多年了,第一次知道他是個阿尼馬格斯。”斯内普用低沉平靜的聲音開着玩笑。
阿萊西亞樂不可支,倒不是因為這句話本身的幽默意味,而是因為斯内普态度的轉變——一年前,他還會因被阿萊西亞叫“萬事通先生”而黑臉。
“你看這個,”阿萊西亞指着一盞獵隼模樣的琉璃彩燈,“這好像很有年份了。”
“你的歲月。”斯内普學着阿萊西亞的樣子,給燈施了一個顯齡咒,橙色的光形成“268”的數字,二人對視一眼,阿萊西亞随即敲響了那家人的房門。
一個憨厚可掬的中年婦女打開房門,看見藍頭發的阿萊西亞後驚訝地叫了一聲:“哦,你好,有什麼事情嗎?”
“你好,你的燈真是漂亮極了!我能拿我的燈和你換嗎?”阿萊西亞友好地笑着。
“哦,這可不行——不是我不想換,而是這盞燈根本就取不下來,從我祖父那一輩開始就挂在房檐上。每年都有人想和我換這盞燈,有一些我覺得比獵隼可愛得多,可惜換不了。”中年婦女帶着歉意說。
“那真遺憾。打擾您了。”阿萊西亞在婦女關上門後,對那盞燈念了個顯形咒,燈和屋檐的連接處閃着紫色的光,這是魔法的痕迹。
他們幾乎确定這曾是阿德勒的家,于是記下門牌号——23号,準備第二天去檔案室的時候,着重看看這所屋子。
“看得出來,阿德勒真的很喜歡這盞燈,即使她已經死去,也依然讓燈留在這裡。”阿萊西亞自言自語着,這類抒情的話大多無需回複。
“你也喜歡?”斯内普問,把手揣進長袍的衣袋。
阿萊西亞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笑,仰起臉,去看從房檐上飄落的雪花。兩年前,她也是在這樣一個冬夜和斯内普一起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