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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岡特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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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西亞已經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此時,鄧布利多獨自坐着,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改善她呈交上來的報告。他不得不欽佩她的勇氣、才幹和想象力,如果他和她一個年紀,即再年輕八十歲,他會很願意立即實施這份方案。可是歲月教會他,任何一處不完美的細節,都可能導緻無法挽回的結果,他需要謹慎再謹慎,考慮到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并給出備用方案。

于是,他又一次翻閱阿萊西亞的兩份方案——從哈利體内分離出伏地魔殘魂的方案,以及利用軌迹咒尋找其他魂器的方案。對于第一份方案,他已經從頭到尾檢查過無數遍了,思維早已陷入固定模式,無法再發現新的問題,或者提出新的方法。他打算先把第一份方案放到一邊,過一段時間再看看。

第二份方案要比第一份簡略些,概括起來,是以下三步:

第一步:阿萊西亞将在攝魂怪吸食出伏地魔殘魂的那一刻,用魔杖對殘魂進行“标記”,以便用軌迹咒尋找與其有聯系的靈魂。

第二步:斯内普找機會待在納吉尼和伏地魔身邊,而後通過方形鏡子給阿萊西亞發送信号和他們此時的位置。

第三步:阿萊西亞使用軌迹咒,排除伏地魔和納吉尼的位置,從而找到剩下的魂器。

為了不被伏地魔發現軌迹的存在,阿萊西亞設計了相應的掩飾咒,并把還魂聖樹的樹葉磨成粉末,以讓軌迹對他人“透明化”,而不對施咒人透明化。

想出這份思路并不困難,困難的是設計相應的軌迹咒和掩飾咒,但阿萊西亞聲稱她成功設計出來了,隻是沒有把咒語寫在羊皮紙上。鄧布利多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想親自去尋找這些魂器,至少是陪同着鄧布利多去,并親眼看見這些魂器被摧毀,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心。而如果她把咒語寫在羊皮紙上,鄧布利多就可以一個人完成這些任務,無需她的參與了。

黎明将至,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戶,照拂着這位百歲老人的臉,他疲憊但平靜地把羊皮紙收進櫃子裡。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都不足以給他帶來壓力,除了那一件——與哈利對話,告訴他所有真相,以及阿萊西亞給他制定的方案。

……

明天哈利就要離開女貞路4号,前往格裡莫廣場12号,但他卻比O.W.Ls考試前夕還要緊張,就像自己将要去往的地方是刑場一樣。

放假之前,他已經從鄧布利多口中得知,自己體内粘上了伏地魔的靈魂,這種粘性比任何一種膠水都要頑固,就連鄧布利多也沒有辦法随意取出。他給出的方案是,先用麻瓜湯劑抑制住哈利的靈魂,然後找一隻攝魂怪來吻他,從而吸走伏地魔的靈魂——可惜,鄧布利多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但他能保證哈利不會受到傷害。

西裡斯聽到這個方案的第一反應是,作出這方案的人是個瘋子。

“可這個方案是鄧布利多作出的。”哈利通過雙面鏡,提醒道。

“鄧布利多?”西裡斯愣了五秒鐘,“你确定嗎,哈利?鄧布利多一向穩重,怎麼會用這麼冒險的方法?”

“我當然确定,他在辦公室親口和我說的。”哈利情緒低落道。

隔着雙面鏡,哈利聽到西裡斯在和别人竊竊私語,看樣子應該是在和盧平讨論。過了一會兒,他說:“那你是怎麼想的,哈利?”

“我不知道,我就是來詢問你的想法——你沒有聽說過這種……取出殘魂的方法嗎?”

西裡斯搖搖頭:“聞所未聞,萊姆斯也是。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我們兩個在學術方面的造詣,總歸是太低。鄧布利多既然提出了這個方案,那他應該有成功的把握。”

“可是他說他沒有,他隻有讓我不受到傷害的把握。赫敏這幾天把圖書館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類似方法的描述。鄧布利多讓我在放假前想清楚,要不要實施這個方案,他說他絕對不會勉強我,隻要我和你不點頭,他會立刻把那張寫着方案的羊皮紙燒掉——西裡斯,你是怎麼想的?”

沉默了良久,鏡子裡傳來西裡斯的聲音:“我尊重你的選擇,無論你選什麼,哈利,我都會保證你的安全。”

可哈利還是心亂如麻,畢竟被攝魂怪親吻,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足夠驚駭和危險的事情。他迫切想找到某個知識淵博的人,能夠證明方案的可行性,或者能夠證明這份方案是滿篇的瘋話,可他找不到這樣的人。

“要是阿萊西亞還在就好了……”哈利這樣想,“可惜,她不在了……因為我信了伏地魔造的那個夢……”緊張轉為憂慮,盡管鄧布利多說伏地魔已經用大腦封閉術斷開了和哈利的聯系,未來也不會主動地利用這種聯系,可誰又說得準?如果他再次被欺騙,被讀取大腦,被附身……誰又會是下一個阿萊西亞?

最終,哈利還是痛苦地去見了鄧布利多,告訴他,他想好了,就按照那份方案來執行吧。

于是在7月30日這一天的傍晚,鳳凰社以穆迪為隊長的護送小隊,支開德思禮一家,騎着飛天掃帚來接哈利。

此次飛行絕對算不得愉快,由于穆迪過于謹慎的性格,他們繞了很多遠路,一行十人在天空中飛得又累又冷,将近晚上十點方才抵達目的地。哈利忽然想起去年暑假被阿萊西亞接到格裡莫廣場12号的情形——坐着拉風的跑車,舒舒服服地待在行李箱中的房間裡,乘飛機到達目的地。想這些幹什麼呢?徒增悲傷罷了。

到達格裡莫廣場後,哈利見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留着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長發,扁塌塌的鼻子上夾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瘦的像皮包骨。她說她叫萊克西·卡門,是鳳凰社的成員,将在未來的一個月幫助哈利實施鄧布利多的方案。據西裡斯介紹,她是一個德國學者,阿萊西亞的朋友,疑似麻瓜湯劑的發明者。隻有斯内普、鄧布利多和萊克西她自己知道,她是阿萊西亞·朱利安。

往後的每一天,阿萊西亞都以萊克西的身份,給哈利喝下麻瓜湯劑,且每晚都給他喝下那種血紅色的魔藥,以讓她能用攝神取念觀測到哈利靈魂的狀态。半個月後,在一隻鳳凰守護神的環繞下,一隻攝魂怪被押送到格裡莫廣場12号,同時到來的,還有鄧布利多。

“放輕松,哈利,不會有事的。”阿萊西亞寬慰道,但這顯然沒必要。在麻瓜湯劑的作用下,哈利的精神十分渙散,很難緊張起來。看見他這副樣子,鄧布利多神色凝重,輕輕地歎了口氣。

房門被關上後,鄧布利多和阿萊西亞對了一個眼神,随後鄧布利多把血紅色的魔藥給哈利喝下,确認自己能用攝神取念看見哈利的靈魂後,阿萊西亞召喚出她的蝙蝠守護神,擋在鄧布利多身前。同時,鳳凰守護神退至一旁,好讓攝魂怪能夠行動。鄧布利多屏息凝神,将魔杖舉在空中,緊張地盯着哈利的眼睛,透過眼睛觀察他的靈魂——一團緩慢流動的、大的銀白色物質,一團輕盈流動的、小的銀白色物質。

攝魂怪試探性地走得更近了,阿萊西亞站在一旁,心髒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在蝙蝠守護神和鳳凰守護神的共同驅趕下,攝魂怪蹲下身,找到一個既能觸碰到哈利,又不會擋住鄧布利多視線的位置,慢慢地貼近它的目标。伴随着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攝魂怪黑色的頭巾蓋住哈利的半張臉,近了,更近了……

鄧布利多看見,那小團輕盈流動的銀白色靈魂,在外力的作用下,一步步飄向嘴部的位置,飄進攝魂怪體内,而那團大的、緩慢流動的銀白色靈魂,始終不為所動。

阿萊西亞舉起魔杖,在攝魂怪吸取靈魂的瞬間,對着它和哈利的連接點念道:“标記。”她的魔杖杖尖短暫地發出銀白色的光。

當伏地魔的殘魂被攝魂怪完全吸收後,鳳凰守護神立即沖向它,把它趕出了屋子。這并不必要,它感知不到哈利的靈魂,本就準備停下自己的行動。

二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快活地呼吸着。阿萊西亞從衣袋裡取出一瓶藍色的、半透明的魔藥——麻瓜湯劑的解藥,給哈利喝下。哈利的靈魂慢慢變得輕盈,他本人也恢複了活力。

“校長,卡門小姐,結束了嗎?”哈利緊張道。

“結束了,哈利!都結束了!”阿萊西亞興高采烈地說。

“哈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鄧布利多關切地問。

哈利輕輕地搖搖頭:“我感覺還行,隻是覺得很困,想睡覺。”

“這是正常的,你的靈魂剛剛在一瞬間得到釋放,這耗費了你大量的體力,你需要好好地休息。”阿萊西亞微笑着。

“嗯,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卡門小姐,”哈利站起身,瞥到了角落裡的蝙蝠守護神,瞪大了眼睛,“那是……”

“我的守護神,”阿萊西亞剛剛興奮過頭了,竟忘記把守護神收回去,她隻好故作平靜,“怎麼了,哈利,我的守護神有什麼奇怪的嗎?”

“鄧布利多教授,卡門小姐的守護神……”哈利看向鄧布利多,期待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同樣的詫異。

“一隻蝙蝠,我知道,就和阿萊西亞的一樣。”鄧布利多隻是平靜地笑着。

什麼叫就和阿萊西亞的一樣?不應該是竟和阿萊西亞的一樣嗎?她們的守護神一樣!性别也一樣!她還是阿萊西亞的朋友!她對靈魂的研究和阿萊西亞一樣細緻!鄧布利多還十分信任她!一瞬間,哈利莫名地認為萊克西就是阿萊西亞,可是鄧布利多和她的反應都太平靜了,絲毫不像被哈利撞見一個大秘密時應有的反應,加上哈利此時太疲憊,竟放棄了這個想法。

對啊,守護神一樣并不能說明什麼,比起一個人死而複生,似乎萊克西愛上斯内普更為可信——哈利這樣想,情緒再次低落,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間門,回房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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