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控制不住五感,黛玉一心窩在自己的小院裡種花,不理府中的紛紛擾擾。
許是因為绛珠草的功勞,而她于種植一道上也有些天分,每每過了她手的種子都能種活。
種子摸多了,她無意識間竟也悟出了一道小法術。果真如她師父所說,該會自然就會了。
這道法術不怎麼厲害,也沒有别的功能,就是給種子催芽。
發現這一點時,她興緻勃勃,一連催了二十幾顆種子,誰知險些沒把自己抽幹。剛修出來的靈氣一掃而空,頭痛欲裂,差點一頭栽在地上,還好青雀給她墊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這麼疼過,全然受不住,躺在床上直打滾,把芙蓉幾人吓了一跳,何嬷嬷抱着她直掉眼淚。
本是裝病,這下倒成了真病。
還好白鶴幾下就判斷出她是損耗過度,再者她如今已能修行,不再什麼都吃不得,白鶴便挖了小半勺玉髓給她沖服,又兌了花蜜一日三餐喝,躺了兩天,總算讓她緩過勁來。
不僅人好了,陰差陽錯,五感也能自如控制了。
事後她催了芽的種子都被芙蓉收起來,挨個辨認,基本都是普通花種。
“按理說姑娘雖然不濟......”
黛玉咳嗽了兩聲,芙蓉不搭理她,自顧自道:“也不會随随便便就被這些凡種耗幹了。”
黛玉捂着臉,滾進床裡。何嬷嬷道:“姑娘剛喝了蜜水,不能躺着,當心反胃,傷着食道。”
黛玉隻得又坐起來,道:“蜜水本來就是養身體的,怎麼會傷身。姐姐看仔細了?”
芙蓉哼道:“肯定比姑娘看的仔細。”
黛玉知道自己吓到她們了,叫她陰陽兩句,也不反駁,垂頭默默聽着。
芙蓉看她低着腦袋,一副可憐樣,也不好多說什麼。
何嬷嬷打圓場,道:“姑娘好容易再次修行,興奮一些也是有的。這一次受了傷,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當心些就好。”
黛玉忙點頭。
白鶴道:“一次性狠狠榨幹靈力倒也沒大錯,這原也是個苦修的法子。且長此以往,這樣修出來的人力量更精純,更厲害。”
“當真?”黛玉立刻仰頭。
芙蓉瞪了白鶴一眼。
白鶴道:“是有這樣的方法,不過也要慎用,一是此法痛苦,常年累月,非常人能夠忍受。”
黛玉一想到自己頭疼的時候,恨不得把腦袋砸破,不由心有餘悸。
白鶴繼續道:“二則是用此法虛對自身非常了解,對力量的控制也要十分精細,否則一不小心壓榨太過,反而于身體有損,留下暗傷就更不好了。”
“跟姑娘說,是讓姑娘知道有這麼個法子,不是全然都是害處。萬不得以時,也能用一用。”
黛玉點頭,“我知道了。”
他們說完,芙蓉也從十幾顆種子種挑出一粒花種,道:“這種子有些奇怪。”
黛玉探頭,她手上拈的是一顆淺棕色種子,上尖下寬,有些像松子,不過顔色更淺,個頭也更大。
黛玉想了一想,道:“好像是寶玉送來的種子。”
榮府忙着整頓下人,隔壁甯府賈敬被賈政請回來以後,也一直沒走,賈母三不五時就派人去問一問,他隻能老老實實留在府裡整頓家學,遍地尋肯來教書的人。
學裡因此放了長假,加上寶玉受傷,更不用上學,沒了“賈蘭”的督促和影響,他是一點也不願意讀書的。賈母憐他平白挨打,更不許人拘着他,他樂得逍遙自在,時不時就往聽松園來,每回必帶上一兩種淘換來的種子。
底下人知他不懂,随意糊弄他。黛玉看過他帶的種子,許多都是死種,或者是不應季的。
芙蓉手上的種子是難得能感受到生氣的,黛玉清點種子時混到一起,她就一起催發了。
芙蓉道:“這棵種子的芽比其他都小。”
何嬷嬷一看,“還真是。”其他催出來的芽都有寸長,隻它是一個剛頂開外殼的小苗,将将露出一點綠意。
芙蓉道:“這是海棠花的種子,可能是發生了異變。”就是不知道它本身有異,還是因為黛玉的靈力催生出了變異。
“這些芽姑娘要怎麼辦?”
海棠三五月,或者八月以後種好一些,現在要種時間上晚了一點,但也不是不能種。其他種子就五花八門,什麼季節的都有。
好歹是自己催發的第一批種子,黛玉舍不得毀掉,“都種着吧。等長出來,再挪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