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錢氿挑眉了,常年被人傳言是斷袖的錢氿,今天終于聽到有人說别人是斷袖:“這裡面有什麼故事?”
韋祎面無表情:“姑娘好記性,正是在下。”
錢氿的表情更八卦了。
“這就對了,”把匕首靠雲攸纾脖頸更近一些,雲攸纾毫不猶豫地發出了大聲的慘叫,林子裡的鳥被他吓得飛起一大片,“正要找你。把你的武器扔下!”猛掐一把雲攸纾腰上的軟肉,“快給我照做!”
“韋子隽!快救我!”雲攸纾慘叫之餘,不忘求救。
解下烏木劍,扔給了錢氿。
“腿上!”蕪夙早在東海郡的那天夜裡就知道了韋祎慣用暗器,此時當然沒忘記,掌心的貫穿傷還隐隐作痛呢。
把腿上的甩手刺解開,也遞給錢氿,錢氿隻好伸手接過來。
蕪夙指着錢氿大聲道:“你,把他的衣擺掀開,給我看看!”
“做人要講誠信,看人家衣擺底下算什麼啊?”錢氿絮叨。
于是雲攸纾又被狠狠掐了一把。
韋祎隻好自己扯開前後衣擺,給蕪夙看個清楚。
“走吧。”蕪夙發話。
韋祎對錢氿囑咐:“你就在此處不要動,我……”
“怎麼,您要給我買幾個橘子還是怎麼着?”顯然,錢氿并不贊同韋祎的做法。
“檢查他們的傷勢,我沒有問題的,如果有橘子一定給你們帶。”
說不上确切是怎麼回事,提起橘子,總覺得是爹會給兒子買,冥冥中感覺好像是哪個大文豪寫過一篇這樣的文章,卻又查無實據。能占便宜當然要占一下子。
是蕪夙發現,威逼雲攸纾不成,轉而想要直接威逼韋祎與她合作。
“真要進去這裡面啊?不太好吧?”韋祎看着眼前那個墓穴門上的洞,“這是你炸出來的?”
“我才不屑于做盜墓這等下賤營生!”蕪夙罵,“這墓早被盜過,我隻是在内裡借住而已!”
行,四周都是房屋,雖然破了些,也比住在墓室裡好,不知她為何偏偏要住在墓室裡,難道是因為這樣顯得更大膽?
周沖當然在裡面,羅易也在,被綁了個結實,靠在牆壁上,嘴裡堵了塊帕子。
見韋祎先進來,後面跟着蕪夙用匕首架着雲攸纾的脖子,羅易擡起臉來對着韋祎,動了動眉毛,杏眼裡不見慌張,完全是打招呼的意思。
“這情況我也看明白了,說吧,把我弄到這裡來,所為何事?”韋祎問。
蕪夙半響沒作聲,隻拿眼睛看着他。周沖也沒作聲,一會兒,啜喏道:“中郎将……”
韋祎沒理他。
“我并不想傷誰的性命,把你這個當将軍的請到我這裡來,隻是為了求您幫個忙。”蕪夙忽然就轉了語氣,似乎溫良許多,不過,握着匕首的手從未離開雲攸纾的脖子。
“姑娘請講,可以先把手放下來,你們有兩個人,而我有兩個累贅,跑不掉的。”韋祎陳述。
見自己被韋祎形容為累贅,“韋子隽!”雲攸纾怒,“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給我安靜!”蕪夙一腳踹向了雲攸纾的屁股,雲攸纾摔了個狗啃屎,不過,蕪夙倒是把匕首給收進了腰間的鞘中。
自己爬起來,雲攸纾憤憤地站得離韋祎遠遠的,也不敢再靠近蕪夙,思來想去,跑去羅易旁邊一起縮着膝蓋坐,非常有作為人質的自覺。
此地并不是墓穴深處,看不見棺椁,是堆放随葬品的耳室。箱箱櫃櫃擺放整齊,不像是早已遭賊。韋祎暗搓搓猜着就是蕪夙把這兒炸開的。
“快說吧,這裡是徐郡公一家子的陰宅,待久了太不禮貌。”
“隻有你們東齊人假惺惺,鋪張浪費,錢多得沒處花都不肯救助窮人,大興土木修建陰宅。”
不知道大齊國是哪兒得罪了這姑娘,看什麼都不順眼要罵。
韋祎沒忍住,還是要解釋兩句:“其實吧,徐郡公一家子都是前朝的人,不能算是我們齊國的。”
“都是漢人,改朝換代又如何?”
放棄了,蕪夙這話沒錯,東齊國、南甯國、南稞國都是漢人的國家,“好吧,你就當是我們漢人鋪張浪費好了。你們西域那邊的西秦國也是漢人朝廷,你不能一竿子否定一個民族,把你們西域的國家都給說進去了。”
“西秦人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看來,姑娘雖然說西秦話,卻并非西秦國人?”
“你這東齊官兒倒不是呆頭鵝。”蕪夙把蒙面巾扯下來,大大方方地笑,臉上還有一點屬于發育期少女的嬰兒肥未褪。“西秦國行事苟且,恃強淩弱,我輩不屑做西秦國人。”
“這我倒是不了解,願聞其詳。”
“跟你沒什麼可說的。”蕪夙又警覺起來,堅決不被套近乎,“我按照約定,沒有殺你的呆頭鵝,不過,我想你已經不想讓他跟你回去了。現在,你的未婚妻還有你的王爺都在我手上,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姑娘請講。”韋祎不做評論。
“我要看你們東齊國出使西秦的國書,你把國書給我拿來,我就把你的未婚妻放走。”
“這可難辦了,國書上面有封條,隻有見到了西秦的君主,才能拆開,拿給姑娘看了,我完不成使命,會被問罪的。”
“我看過就還給你,到時候你僞造一張封條貼上去就行了。”
“也許可以,不過,請姑娘想一想,我為何要冒險幫你?你清楚,我脫身不難,到時候通告了四境緝捕你,你跑不掉。”
羅易是沒什麼反應,她被捆得那麼結實,也沒辦法有什麼反應,眼睛撲閃撲閃安靜看戲。坐着的雲攸纾聽了這話,又跳起來:“你不想救我了嗎?韋子隽!還有逸希姐姐,你不能不救她!”
“别叫!”看到了蕪夙眼神示意,周沖把刀拿了起來,刀尖對着雲攸纾。雲攸纾還想繼續叫喚,卻想起了周沖是被他害得走到了這一步,對着周沖他實慫。
見雲攸纾站在那消停了,又把刀尖指向了坐在地上的羅易,“還有你!老實點!”
羅易委屈了,自己可動都沒動,一點聲音都沒出,震驚之下嗚嗚嗚嗚發出聲音表示自己很冤枉。
不說她還好,說了她,怎麼反而又出聲又扭動了呢,周沖震驚,進一步把刀尖逼近,“讓你别出聲聽見沒有!”
羅易不管,繼續嗚嗚嗚嗚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