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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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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還很難受,隻能強行壓制下來,先安慰貓:“這就是許叔說的,和你關系最好的三花貓吧?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兇手,讓她們付出代價!”

奶牛貓不語,隻是一味目光灼灼地盯她。

她腦子一轉,開口:“你不會,是在等我兌現承諾吧?”

怕貓聽不懂——貓當然聽不懂!池千雪自己給自己翻譯:“你是不是在等貓條貓罐頭,好吃的?”

“喵~”貓應了。

好吧,是她煽情了,黑貓警長完成任務,不想别的,隻要工資。

“明天中午之前,會有人送到許叔叔家,你記住,帶着小弟小妹們去吃。”

池千雪說了三遍,奶牛貓甩甩尾巴,最後圍着貓骨轉了一圈,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剛剛錯了,貓有貓的道别方式,不能以人度貓。

姜不招已經打完電話,看着池千雪,他歎口氣:“我要怎麼和許叔說呢?”說是煎熬,不說更煎熬。

以己度人、設身處地,隻是想象一番,都已經受不了……

不管從警多少年,告知家屬可能或者明确的噩耗,都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任務。

哭泣、質問、責怪、昏厥、咒罵……

無法解決已經發生的悲劇,便忍不住厭惡憎恨帶來噩耗的人,悲痛總要有地方宣洩,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他理解,并不責怪,如果罵警察能讓事情好轉倒回,不知多少同仁主動找罵。

可最怕的是,已經很慘了的家屬,對他們說:謝謝,辛苦了,謝謝。

真正受不了的,是這個啊。

但拖也不是事,說好的就要做。

兩人齊齊歎一口氣,轉身,這次是轉向他們進來的方向,池千雪随手舉起手機,今晚第一次,照亮了他們來的方向。

這一看,手機滾落,她吓得差點魂飛魄散。

許雲強牽着周瓊芳,如鬼魅般站在黑漆漆的林中,就站在樹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多少。

兩個老人,餓着肚子,防着他們發現,一路不知道跟得有多艱辛,可這些,眼下都不再重要了。

他們已經在這裡了。

見自己被發現了,許雲強挪動腳步,周瓊芳神情呆滞亦步亦趨。

他扯扯嘴角,想表現得輕松一些:“就是隻貓死了而已,對吧?”

他繼續走,穿過了說不出話的池千雪和姜不招,自言自語,又出現初見時不大正常的言行舉止:“貓而已,貓而已……”

他停在行李箱前,像之前的奶牛貓一樣,牽着老婆,圍着箱子,不停轉圈。

也是在确認些什麼。

腦海中,遙遠的幾段記憶,漸漸、漸漸浮出水面,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星期天,女兒許如意一大早就背着書包要去學校。

平常都是吃了晚飯才趕過去的,所以許雲強奇怪:“今天不上班嗎?”

雖然他勸過如意先專心學習,聽人說高中是一點分心都不能有的,而且家裡也不是真窮得揭不開鍋,隻是存款用光了,但人隻要在,多少都可以掙回來。

可許如意喜歡打工,喜歡攢錢,更喜歡和那個叫姜甜的孩子作伴。

她還說,姜甜性子軟身體虛,要是她不幹了,留姜甜一個人,萬一受欺負怎麼辦?

那今天怎麼不去了?難不成兩人鬧矛盾了?

許如意解釋:“我跟姜甜請假啦,今天我要早點去學校。”

“我要趕個作業。”

接着許吉祥突然從屋裡出來。

他當時還沒長個,是後來半年裡,突然就竹子一樣節節拔高的。

但那時他個子小,又處在變聲期,整個人自卑敏感還有點窩裡橫,所以大周末的,他也不出去玩,也沒什麼地方沒什麼同學能一起玩,他倒是想過打工,可太小了,全都不收。

滿臉不高興的他一出來,就指着姐姐向父母告狀:“騙人,你昨晚還嘀咕作業寫完了,太好了什麼的。”

是真是假,許雲強沒想過,孩子向來懂事,他根本想都不會往這上面想。

所以兒子告狀,不等女兒解釋,他先堵回去了:“就不能後來想起來還有作業啊?就不能是必須去學校的什麼作業啊?你自己不讀書,不要攔着你姐學習!”

許吉祥氣得跳腳:“許如意,你看看,還說爸媽偏心我,偏心你才對!哼,你肯定是去玩,是談戀愛了——”

這回換成許如意氣得臉通紅,不過不用她出手,許雲強已經一個飛身,追着兒子要揍,許吉祥窩裡橫,根本不怕,滑不溜手的躲得更快。

院子很窄小,堆滿了撿來收來的東西,許吉祥卻能在瓶瓶罐罐中健步如飛,還不耽誤他同時沖許如意扮鬼臉:“談戀愛,談戀愛,羞羞羞,略略略~~~!”

周瓊芳啊啊啊個不停,臉上一時笑一時闆起來,又想幫兒子,又想幫老公,手比劃了半天,誰也沒幫上。

許吉祥到底被精壯老豆給一把抓住,敲了腦袋揍了屁股,一腳踢他進屋讓他寫作業。

而後,許雲強對女兒說:“走吧,送你去,作業要緊。”

周瓊芳也打了個手語,表達了同樣意思。

“不用送我,我走着去公交站就行,還這麼早呢。”

許雲強聞言也不強求,女兒獨立慣了,社會經驗安全意識不少呢。

走前,許如意探頭看了眼屋内,想對弟弟說點什麼,到底還是沒說,這小子,一哄就飄。

她看向爸媽。

“爸,媽媽,那我上學去了。”

“嗯,坐車看路,慢一點!”

許如意腳步輕快往外走,回首笑着揮了揮手,表示知道啦,也表示下周再見啦。

許雲強揮揮手,看着不知道哪飛竄出幾隻野貓跟上許如意,他轉過身,和堂屋門邊地上整理紙闆的老婆對視一眼,兩人笑着搖了搖頭。

這孩子,肯定是背了吃的,一路走一路喂,等東西喂完,和流浪貓玩夠了,她才會坐上公交車去學校。

不過他們也不拆穿,更不阻止,女兒能有多少愛好啊?古筝已經停了,也就和貓玩的時候能放松一下。

孩子過分懂事,是因為他們做爸媽的無能啊……

這也是命,沒辦法,每次眼看要越來越好的時候,總得來點花錢的事。

“老婆,你慢點收拾,醫生說不管恢複得多好,還是不能太勞累的。”

他沒法說出以後别幹了這種話,想讓子女能繼續讀書,不要再出現明明能上更好的高中,卻為了免學費跑去上職高這種事,他們夫妻倆就必須能掙一點是一點。

要不是怕生病了更費錢,不解決事還拖累孩子,他們恨不得拿血拿肉拿命出來,隻要能給子女掙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周瓊芳當然也是這樣想的,她手上不停,對老公笑着搖搖頭,表示她沒累,她知道。

許雲強一看就懂,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阿祥,吉祥?許吉祥!臭小子出來,幫你媽幹點活,我要出車了!”

許吉祥嘟囔着出來:“又叫我寫作業,又叫我幹活,哎,做人好難,做男人,更難!”

許雲強給了他一個愛的敲敲,出門坐上小紅車,也要忙活拉客去了。

開着開着,他無意間跟女兒走上了同一條道路,眼睜睜看着前面的女兒拿火腿腸喂完貓後,竟然把那頭常來家裡的,顔色很雜就脖子一圈白的,好像是黑白貓老婆的一隻三花,給裝進了書包裡。

這是幹什麼?許雲強看不懂了。

沒玩夠還想帶學校去?那可不行,萬一抓到人,如意得賠錢的!

他想上前阻止,可他在非機動車道,而前方的女兒,已經從路邊裝好貓,走到公交站,等他開到,許如意剛好上了車。

等她下周回來,一定要好好說她!

其實他完全可以現在就打電話過去說一通,可電話裡說,少了人情味,加上他聲音本來就硬闆闆的,萬一女兒以為他很生氣吓到了難過了怎麼辦?

他這樣一通想,随着生意上門,也就很快抛開了。

等到了星期五,如意卻沒回來,她發信息來,說下周有考試,這周末她要在宿舍複習。

這個确實要緊,他回了個:“好的,好好學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接着時間來到星期天。

許雲強對那一天的印象很深。

那天他生意很好,都是距離長的活,還沒空過車,眼看着就要開出西城區了,他趕緊掉頭。

掉頭前,他看着前方,其實看不見,但他知道,再過去不遠,就是女兒的學校,他就想,要不要找個地方停車,買點吃的給如意送去?

今天生意真的好,有個男孩子帶個女朋友,坐車給了一張大百元,竟然不要他找,他退都退不回去,小孩在女朋友面前,耍闊氣要面子呢。

但是想了想,零食飲料又貴又吃不飽,還是留着,等如意下次回來,買排骨,到時一定讓她吃個夠!

他笑着掉頭往前開,不一會,見到一個跟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在路邊推個大行李箱走,他喊:“學生坐車不?去哪啊?坐車吧!”

那女孩子猶豫一下,也不問多少錢,就說:“去傳媒學院。”

又是長距離的大單!

許雲強興高采烈下車,要幫人搬箱子上車,還别說,這箱子真重,咦?跟自家女兒二手市場淘來的那個行李箱真像!

就是太香了,香得都刺鼻了!

他真的是好心好意,拉客本來也該幫客人拿拿行李搬搬東西,結果這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事,脾氣躁得很,沖他說了一通,他才明白,裡面有貴重物品呢。

易碎物品,就是貴重物品嘛。

難怪那麼重。

本來照慣例是要先報價的,但被這麼一打岔,客人又沒問多少錢,他也就沒說多少錢。

他小心開着,路過減速帶或者抖的地方,都減速慢慢開過去,能快的平路才快一點。

等把人送到,女孩子問他多少錢,他将早就想好的公價報出來:“50塊,學生啊,你這個真的是穿過一整個西城區了,我沒亂報價格——”

沒說完,客人已經掃碼支付了,他馬上放下心來,不由自主咧開嘴笑:“謝謝,謝謝,真的不用幫你提嗎?”

那個女孩子沒理他,拉着箱子就走了。

許雲強沒在意,他樂呵呵開着車準備回家,電瓶電量也用得差不多了。

今天收獲滿滿,他回到家,掏手機和錢袋,準備算賬。

結果,那張百元大鈔乍一看好的,可在燈光下,越看越不對勁,越摸越不是事。

這是張□□啊!

許雲強氣結,他對陪他的老婆兒子說:“可惜了,本來還想着下周如意回來,拿這錢給你們買半隻白切雞,給如意買斤排骨,吃個夠的!”

現在的孩子,怎麼能幹這種事呢?

周瓊芳比劃:“孩子肯定自己也不知道。”

許吉祥翻了個白眼,他才不信呢。

許雲強卻說:“對對對,也對,現在孩子都不差錢,心也軟,不會故意給□□的!大學生,素質好。”

當然,那種坐他車去開房,今天帶這個明天帶那個的,他選擇性忽略,那肯定是冒充大學生騙女孩的,可惜他不敢得罪這種小年輕,怕人家報複,不然他一定拆穿!

他這麼想,也這麼随口和家人閑聊着。

聊啊聊,他想起什麼,問:

“咱家如意那個大行李箱子,在家嗎?”

“拿學校去了,還沒拿回來過。”許吉祥對她姐的事,那是一清二楚的。

“怎麼問這個?”周瓊芳比劃道。

“哦,我今天送了個學生,提着的那個行李箱,我怎麼,越想越覺得,是我們如意買的那個呢?”

“切,老爸,這有什麼奇怪嘞。”

“不是,我說真的,那個行李箱是舊貨市場買的,什麼都好,就是拉鍊扣那沾了點紅油漆,所以價格比邊上的都便宜,如意才挑中的這個。”

許雲強又想了想:“嗯……那個箱子上雖然有,不過可不止一點點,沾了好幾點紅油漆呢。”

“呵呵,這也太巧了。”

閑聊着沒有當回事的他,後來就更加不再記得這個箱子的事了。

因為許如意再沒回來過,她發了很長的語音,很長的文字消息,都在解釋都在道歉都在表明:她要出去打工,不賺到錢,不會回來。

他罵過勸過,家裡輪番聯系過,可平日懂事乖巧體貼的許如意,這次一意孤行态度堅決。

他們懷疑過,但沒有一直懷疑下去,是因為,許如意平日确實懂事乖巧體貼,但同時,面對重大抉擇時,她不認為她的父母可以給她支持和幫助。

所以她又一次自行作主,拿定主意,就像當初選高中一樣。

許雲強隻能妥協,周瓊芳總是自責,許吉祥越來越高,越來越沉默。

直到和許如意徹底失去聯系。

.

許雲強回憶起了那段時間,尤其是那個星期天的每一個細節。

他低頭,盯着箱子側邊幾處暗沉紅點,拽住周瓊芳的手無意識收緊,周瓊芳痛得“啊”了一聲出來。

許雲強從魔障中回神,他聲音沙啞,開口的前幾個字根本沒有聲音。

但他根本察覺不到,自顧自說着:

“……是這個箱子。”

“這個箱子,當時很重的。”

“它,它……”

許雲強對着空氣問:

“它裡面裝的,是我的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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