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喚不可辭,你還不快去。”
田卿這一刻連最後推脫的機會都沒有,隻好起身離開了學堂朝着海棠花樹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身形高大肩寬腰窄,挺拔如松的男人田卿臉頰忍不得熱起來,原想着昨日之後兩人便也再無交集,至于謝霖心中能否放下他左右不了,可至少将話說明白了,不至于讓人多思。
不多久他就站在了男人的身邊,滿臉疑惑的看着院長和謝霖,不懂這兩人将自己喊過來做什麼。
看着眼前人一臉清秀懵懂,謝霖突然哼笑一聲,先開口問道:“你今日怎麼來書院了?”
田卿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裡不由得咋舌,這人得是多喜歡他呀,竟然連他平素不愛來書院的事兒都知道。
今日他突發奇想的想要來書院溜達一下,沒想到日理萬機的九千歲竟然也在這裡。
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蓄謀已久,田卿一時不知道該生氣他派人跟蹤自己,還是該得意這人竟然喜歡他到發瘋,隻因前幾日他的拒絕,謝霖竟然來到書院裡堵人。
“我是書院的學子,來這裡有什麼問題嗎?”田卿語氣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傲嬌。
有些得意的小眼神根本藏不住他心裡的小心思,謝霖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倒是一旁的院長因為田卿的态度吓出一身冷汗。
這人可不是什麼尋常的者,這可是笑一笑就能要了朝廷命官項上人頭的主。
在大晉誰人敢和九千歲這樣說話?!
再看九千歲竟然還在淺笑,這次是真的在笑,眼睛裡的寒光少了許多,一臉饒有趣味的看着田卿。
對上他的笑容,田卿臉色再度紅了紅,他也看出來謝霖這笑容裡多少帶着些打趣的意思,明知道他不愛讀書,還非要問這樣的問題讓他難看,田卿羞惱的回視着對方。
“九千歲為君分憂廢寝忘食的,今日怎麼有閑情來這書院裡?”
謝霖臉色未變,眼睛彎彎的似是溫柔淺笑,可那一雙眼睛裡早就沒了溫度,“探望故人。”
田卿一臉了然的神色淺笑着看向對方。
一旁的院長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确認田卿真的認識謝霖,他當即上前拱手說道:“九千歲和田卿相熟,不若就讓他帶着九千歲在這書院中轉轉?”
“不必,本千歲還有要事在身。”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去,給院長整的一頭霧水。
一旁的田卿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忍笑,這人當真是個嘴硬的。
這一折騰田卿也沒有了讀書的心思,帶着元寶不遠不近的跟着謝霖出了書院,看着人蹬上馬車他仍舊笑吟吟的望着。
似是察覺到身後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目光,謝霖上馬車的腳步一頓轉身回頭看向書院大門。
豔陽之下少年站在書院前的老槐樹下,一身廣袖青袍随着風衣袂飄動,發髻上羊脂白玉泛着潤澤的光芒。
清秀貴氣于他一身,不由得讓人看得有幾分失神。
察覺到對方盯着自己,田卿心裡覺得好笑但臉上仍舊繃住了,擡手朝着人揮了幾下,“九千歲慢走,路上小心!”
謝霖收回目光進了馬車裡,馬車緩緩駛走離開了田卿和元寶視線,“少爺,怎麼現在去哪裡?”
“咱們……去街北的書局逛逛,買幾本話本回去解悶。”主仆二人說走就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謝霖馬車後面突然跟上去的人。
另一邊謝霖的馬車走出去沒多遠,突然幾個一身粗衣麻衫的死士在巷子裡前後堵住去路,坐在車轅上的常樂嗤笑一聲。
“主子您且在車裡歇一會兒。”
謝霖合上手裡的書,冷淡的擡起一雙含笑的眸子看着未動的車簾,“記得留個活口。”
“是!”
須臾車廂外響起打鬥聲,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謝霖安靜地垂眸看着手裡的書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沖着車窗外慢悠悠的詢問道:“剛才那小子說了什麼?”
常樂一邊應對着沖上來的刺客,一邊說道:“讓主子路上小心。”
“嗯。”謝霖沒再說話,翻了一頁像是得了趣味似的,細細品讀起來。
沒一會兒,車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傳來不慌不忙的腳步聲,“請主子責罰,那些死士全部斃命,這些人應該是在牙中藏了毒,是屬下疏忽大意了。”
謝霖合上手裡書,“無妨,想對我出手的,左右不過就那麼幾個人,想知道是誰安排的不難。”
說完他掀開車窗簾看向外面,看到巷子裡血迹斑斑的樣子,似有些嫌棄的拿着帕子遮住了口鼻。
一雙好看的劍眉皺起,吩咐道:“命人查田守仁。”
常樂拱手領命,又有些微微驚訝的問道:”田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