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扇子已經給董涵送過去了。”
謝霖捏着幾顆魚食看着蓮盆中的金魚,饒有趣味的問道:“他看了什麼反應?”
常樂捧着手裡的盒子奉上,“他買通獄卒想要将這封信送出去,看到扇子後似是有些觸動,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拂過那扇子上的字。”
謝霖将魚食撒入蓮盆,看着金魚争相搶食,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擡眼掃了一下常樂手裡的信。
“可看過?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回主子,奴才看過也和賀先生讨論過,除了表露愛慕情意之言,并無其他。”
聞言,謝霖更是想看那信的欲望都沒有,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從董涵身上翻出來的信件,本以為是什麼對案情有用的東西,可他們一行人研究了兩日,的的确确隻是那些酸文腐字,不堪入目。
“那就将信給田卿送去吧,待他看完信密切關注他的行蹤。”
“是。”
傍晚田卿溜溜達達拎着一隻下午才買回來的金絲雀,開心的剛進門大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轉過身就看到了謝霖身邊的長随常樂,他心頭忍不住的顫了顫,“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常樂笑呵呵的往前兩步,将手裡的信件遞過去,“主子讓奴才将這個給小公子送過來。”
“這是什麼?”田卿一邊好奇的問着,一邊伸手接過了那封信,一看到上面的字迹他的臉陡然紅了起來。
之前被他束之高閣的情書就是這樣的字迹,他心裡隐隐有些猜測起裡面的内容,他看看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常樂。
猶豫着詢問道:“九千歲進來可好?”
常樂眼睛一眯,笑容像是焊在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變化,“托小公子的福,主子一切安好,前些日子也多虧小公子提醒,才幸而免于一難。”
聽到這話田卿當即豎起了眼睛,“怎麼事兒?謝霖遇到了什麼事兒了?”
他一時着急直接直呼其名,常樂聞言一怔但很快收斂住臉上的驚詫,低頭笑呵呵的說道:“就去書院那日,主子遇到了刺客。”
“那他有沒有受傷?”田卿這一刻哪裡還顧得上手裡的信,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裡,常樂看着他緊張關切的眸子不由得新開始起疑。
是不是他的主子猜錯了什麼?
但這些都可以慢慢查于是他面無異樣的回道:“并無大礙。”
并無大礙……那就是說還是受到了傷害。
田卿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刻他是發自内心的開始擔憂關心對方,低下頭看看到了元寶提溜着的鳥籠。
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且在這裡稍等,我有東西讓你帶給他。”
“誰?”常樂心裡有些異樣的猜測,不由的随口問出。
“給謝……九千歲,你一會兒帶回去給你的主子。”
話音落下田卿早已跑沒了蹤影,隻剩下元寶杵在原地尴尬忐忑的看着常樂,對方見他怯弱的看向自己難得和善的沖他一笑。
兩人就這樣尴尬的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看到田卿去而複返,他手裡還拎着一大一小兩個錦盒。
不待常樂問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就被田卿塞了一個滿懷,田卿着急的催促道:“這可都是好東西,你快回去好好照顧他吧,切記這些日子别讓他吃發物。”
“啊?”常樂抱着兩個錦盒杵在原地,這下他徹底有些懵。
一旁的元寶可是認得的,看着那個大錦盒驚訝的說道:“少爺,您這是把那靈芝拿出來了?”
“是啊,這東西好像……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功效,但應該對身體是有好處的,你且拿回去給九千歲補身子吧。”
這話他是和常樂說的,說完常樂在他的催促下抱着兩個錦盒有些恍惚的離開。
看着人走遠之後田卿才收回目光,捏着手裡的信轉身回到了後院,一旁的元寶心裡着急的不行,那兩盒靈芝和蟲草可是他們小庫房裡最貴重的東西。
眼下他家少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都送給了謝霖,這事兒他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少爺……”
“好了,你将那金絲雀放在廊下好生照看着,我回屋歇一會兒,你們可别來打擾我。”
不等元寶說完,他就将對方打發走,獨自一人回房關上門有些急切的打開那封信。
信很短,隻有薄薄的一頁紙罷了,田卿展開信細細讀着上面的每一個字,比起第一封信這上面的字迹有些虛浮,田卿不由的皺起眉頭。
看來謝霖這次傷的不輕,字迹一樣但力道不行甚至有些字迹橫豎歪斜,這信中字裡行間都是對他愛慕之心不移,不管對方是男子還是女子,所愛之人都是他。
田卿沒想到謝霖看着冷冰冰不好相與的樣子,内心卻是如此的癡情溫柔,看完手裡的信件田卿這次反倒沒有臉紅,隻是眼圈微微透紅。
人都受傷了還想心心念念都是他,這讓田卿越發有些負罪感,他将信按在胸口處感受着那砰砰快跳的心髒,曾經的堅定好像在這一刻有些松動。
太監又如何?這份真心即便是健全人也未必能比,他像是脫力似的仰倒在床榻上,盯床帳頂上垂下來的穗子,心裡突然顯得鼓鼓脹脹。
天一亮,元寶按照之前的時辰來服侍田卿起床,可到房間裡一看卻并沒有看到人,頓時慌了起來。
“少爺?!少爺!你在哪裡啊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