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依然對得起價格，随着最後一道龍蝦主菜上桌，蘇茜也專程過來打了招呼，得到啟珍不輸俄羅斯皇室廚藝的誇獎，高興得送出新品蛋撻做伴手禮。

吃得餍足，二人回到下午圓桌會議，晚上六點散場，行程轉到主辦方學術自助晚宴。

帶甯芙去酒店路上，啟珍解釋：“其實能推，可想到明天中午要跟安安聚餐，翹下午會議，還是過來提前跟朋友們說一聲，有啥問題，今天晚上準備好，明天上午解決掉。”

啟珍一整晚啟珍身邊沒缺過人，香槟喝得越來越精神，晚十點散場，回别墅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就收到甯芙的禮物——全新的得樂職業套裝，足足八身。

甯芙一句話把推辭消弭在最初：“不是無償送您的，要是有人問起來，記得給我打打廣告呀。”

于是啟珍高高興興穿上新衣服，在甯芙陪同下，開一上午會，中午在小别墅見到老朋友，飛似得撲上去。

經常運動的啟珍宛若靈活的熊：“這是誰呀？這是我們家安安呀！年過五十八依然美麗優雅的女士！”

被抱得沒脾氣的黎安：“知道我上年紀就動作輕點，胸骨要碎了呀！”

放開擁抱互相打量之際，黎安看她穿的眼熟，啟珍驕傲挺胸道：“對，就是我們芙芙送我的。你看她多好，現在是我兒媳婦啦！”

黎安虛着眼怼她：“有兒子了不起啊，萬一分了呢。這是我帶大的，當幹女兒教導的，誰也搶不走。”

啟珍面露難色，随後堅定道：“那小子如果有任何地方讓芙芙不滿意，那他也沒必要當我兒子了。”

什麼幹媽戰争。

甯芙哭笑不得：“好啦，初春也别吹風，進門細聊嘛。”

吃過霞姨做的意面，甯芙把下午茶端到客廳，聽兩位老婦人邊下國際象棋邊聊天。

三十六年老朋友，話題七橫八豎。

從啟珍論文到黎安新設計，上海天氣到地中海氣候，國際形勢到中東戰争……沒有她們談不了，隻有她想不到。

白天聊到黑夜，吃過晚飯依依不舍，到啟珍拍闆直接留宿。

房間分配也很自然：霞姨在她的卧室，啟珍跟黎安同床繼續聊，甯芙則住進客房。

在客廳說過晚安，兩個好朋友手牽手上樓繼續聊天，甯芙躺進一樓客房的床，霞姨敲門給她床頭放一杯水，又把門關上。

手機屏幕顯示着年月日，甯芙恍惚地想，上次在這留宿，還是六年前沒有得樂的時候。

想想樓上的好朋友，心生羨慕，下一刻被自豪代替：這樣的朋友，我也有呀！

于是疾速打開微信，回完得樂工作信息，剩餘時間交給朋友們。

置頂許挽星沒有專門給她的信息，但是大女人群聊滿屏99+亟待查看。

大概因為人在劇組，省去專門再找任祈的時間。

甯芙一條條翻。

消息依然90%來自許挽星：抱怨盛啟楓找教練和助理催她飲食作息合理化，八卦其他也駐場的編劇吐槽……

最新一條，抱怨服裝消耗怎麼這麼大。

狗都不當作家：【芙芙當時按照角色每人做了5套，這都不夠男配換洗？真以為我不知道，别的現代劇組服裝，都買的地攤貨？十年八個月不洗一次衣服，跑龍套還會穿出皮膚病。這明擺着看在芙芙贊助的份兒上，占便宜吧。】

在大潤發再殺十年魚：【衣服确實怕穿幫，那怎麼辦啊？】

天才專業戶：【打戲劃道口子而已，盛總讓他自己縫縫算了，不聽，被嶽導罵了才聽……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

最新一條，20分鐘前。

甯芙：【這點成本對服裝企業不算什麼，你們拍戲時間寶貴，缺幾件、誰的？做個彙總，明天周五我讓設計部做出來，周六寄過去。】

想了想又發。

甯芙：【反正最近不忙，周六幹脆我過去吧。星星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去，小祈也是。】

許挽星秒回：【真的？】

甯芙肯定：【真的。】

狗都不當作家：【我就知道我們芙芙最好了，那我要吃茜茜做的蛋撻和瑞士卷！】

天才專業戶：【那我也想吃，行嗎。】

在大潤發再殺十年魚：【有什麼不行的，我周六遲點去餐廳，九點前做好送芙芙家。】

甯芙：【好，家裡見。】

周五的日程還沒做完，周六先添一筆。

許挽星私聊好幾個大啵啵，甯芙打着哈欠入睡，睜開眼在黎安家吃過早餐，依然擔負起車接車送啟珍的職責。

學術論壇下午四點正式落幕，啟珍返回北京的票就訂到了八點，回别墅打包好行禮，帶沒吃上的蛋糕送到機場，兩人牽着彼此的手，依依不舍。

“趕緊利用周六日時間拍攝節目，勞動節争取放出來。”啟珍愛憐地摸摸甯芙臉蛋，“我們退休返聘很靈活的，如果你們确定在上海安家，需要我和立德照顧，我們都能改到這邊教書的。”

甯芙輕輕點頭。

啟珍想了想繼續囑咐：“如果啟楓對你哪裡不好，記得告訴我。”

甯芙笑着答嗯。

眼看拖着新旅行箱滿載而歸，啟珍想了想，掏出手機，甯芙手機随之震動。

打開看，是啟珍轉賬十萬塊，備注自願贈予。

甯芙頓時驚了：“别啊！我自己開公司有錢的！啟楓出差前還給我一張卡，真不用的。”

啟珍趁她不備，點下收款：“他的是他的，媽媽給的是媽媽給的。離得遠平時也照顧不了你什麼，想吃好吃的，就拿着這筆錢去吃吧，那家店挺好吃的，替媽媽多吃幾口。乖。”

眼看啟珍意志堅決，甯芙推辭不過，隻能說：“那我要給您寄衣服，您可不能不收。”

啟珍哈哈大笑：“好呀，以後可省買新衣服的錢了，我好大的福氣喲。”

甯芙毅然牽着啟珍升艙，把人送到頭等艙登機口，坐在機場直到飛機安全落地，啟珍對她報了平安，才開車回别墅。

戲服被送到别墅門口，甯芙抱着它們踏進門，把戲服裝進行李箱的當，隻有她的影子飄搖在燈下，顯得格外孤零零的。

熱鬧不過兩天，卻像兩年，讓人眷戀不舍。

獨自喝着熱茶，甯芙望着手機轉賬十萬塊，把它們毅然提現。

又故技重施，把手續費補足。

餘額120萬整。

盛啟楓微信立刻彈出：【幹什麼！報警了！！】

甯芙打去視頻電話。

盛啟楓也剛回酒店，額頭還冒着汗，大衣剛脫了一隻袖子，瞧着她喋喋不休：“我知道啟珍教授給你轉了零花錢，求你能不能花一下，攢着幹嘛呢，吃活期利息不劃算的。”

甯芙懶洋洋開口：“明天我去探班，大概十二點到。”

盛啟楓頓時眉開眼笑，酒店定位、房間号秒發：“那我明天偷個懶，睡到你過來一起吃飯。”

甯芙：“那晚安。”

視頻秒挂斷。

盛啟楓：【？這麼無情嗎。】

盛啟楓：【也是，明天坐高鐵過來很辛苦吧，早點休息。】

周六清晨，門鈴敲響，蘇茜帶着包裝好的甜食登門：“辛苦啦。”

甯芙抱抱新朋友，帶着甜食和衣服，心情格外愉悅地投奔向目的地。

兩個多小時高鐵換網約車。

甯芙剛抵達酒店樓下，後備箱被打開，就有一隻手接過行李箱，隻許她提着蛋糕。

是盛啟楓。

穿一身黑色運動服，眉眼彎彎笑得溫良無害，路過的人都好奇地問同伴，這是哪個湖筆男演員。

結過網約車賬，甯芙一把将笑眯眯的男人抱在懷裡，深吸一口。

香水灑在不同物品上，擴香效果完全不同。床榻隻見氣味紛雜，此刻柑橘清爽雪松深沉檀香厚重柔和在一人身上。

甯芙不由得揚頭親一口在他臉頰：“臭男人，搞這麼香，多少錢買你呢。”

盛啟楓答得乖巧：“姐姐要我的話，我倒貼呀。”

戲服交給一樓等候的道具組，倆人高高興興牽手上樓。

盛啟楓把給許晚星和任祈的甜食放進冰箱，任由甯芙特工似的全屋突擊，失望地回到他身邊。

“我學了那麼多偵探技巧……一個也用不上？”

盛啟楓将垂頭喪氣的人抱在懷裡，學她似的深吸一口，充電似的。

甯芙被吸得莫名：“幹嘛？”

望着她疑惑的眼睛，盛啟楓一本正經地答。

“抱着朝思暮想的人，還被主動獻吻。

“判定，我是在做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