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把手掌撤離臉色慘白如灰的利朵時，自己也在不停喘息。

“她的精神力非常強，但很可惜，精神圖景完全破碎。我完全搜尋不到任何信息。”

高小亮顧不得聽她說什麼，沖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利朵。

“那就沒辦法了，準許你搜查高小亮。”

利朵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她被放在沙發上。高小亮在另一張沙發上。

顯然，搜查記憶的後遺症非常大。兩人都曾經暈厥。

見到她醒來，調查組的都圍過來。

“搜查到了嗎？”利朵扶住頭皺眉問。

雷組長敏銳地發現利朵的措辭。她沒問搜查到什麼，而是問：搜查到了嗎？

微小的差别，意義可能是天差地别。

雷組長盯住利朵，像一個向導一樣剖析着她的内心。在刑偵審問方面，他像一個老練的獵人，發現蛛絲馬迹，憑直覺就确定應該繼續往下深挖。

沉吟良久，雷組長試探着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不用說話，點頭就行。”

利朵疲倦點頭。

“是關于……高小亮其實在那個向導身上拿走了什麼東西？”利朵點頭。

“那個東西在你手裡？”利朵遲疑，搖頭。

“你曾經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利朵點頭。

“現在的你，并不确定它在哪裡？”利朵點頭。

“這期間有人接觸過你，把它拿走了？”利朵點頭。

“是前幾天有人拿走了它？”利朵搖頭。

雷組長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今天之前？”利朵搖頭。

組員們一起長吸一口冷氣。今天之前都沒有拿走它的話，今日之内接觸過利朵的就是警衛班長和曹滄海。而顯然，當時作為向導負責誘導式審問利朵的曹滄海嫌疑更大，就在雷組長宣布複盤案件的那一小段時間，他已經下手了。

“是曹滄海？你确定是他？！”雷組長臉色極為凝重。就在半天前，曹滄海有外派任務，内容是進入某個已抓獲内應的精神圖景。那個内應負責關閉了若幹監控，給入侵者留下後門。

利朵點頭，又搖頭。她站起身，伸手抓住雷組長的衣袖，将他扯向門口：“跟我來，祥興街門口。其他的路我不認識。”

“組長，她是什麼意思？”翟迪攔住雷組長。雷組長沒有甩開利朵的手：“我覺得，她是想帶我們去一個地方。我還從沒見過一個靜默暗示可以持續這麼久，鑒于她精神圖景完全破碎，可能是特例。走，帶上人，我們看看她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祥興街正門。利朵指引衆人來到約三個街區的舊城區。因為這裡房屋老舊，住宿價格更便宜。利朵和高小亮本次就住在附近。利朵沒有進旅店，七拐八拐來到一個磚石砌成的月季花壇，伸手一指。

組員們都明白了利朵意思，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尋找。

“組長，這裡有個坑洞。大概能裝一個盒子。”一個組員聲音略微提高。

“不要動，等我先取證。”另一個組員提醒。

雷組長目光掃了一遍現場。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不知道為何物的重要物件已經被人取走。隻有他猜到，那個東西大緻是什麼。丢失之後會出現什麼嚴重後果。

隻是他想不到，曹滄海在這件事裡面扮演着什麼角色。同窗多年，又同事多年。艱難困苦，曆經磋磨。突然之間，曾經熟悉的人和物都撲朔迷離，非複當年模樣。

仔細勘察之後，結論顯而易見，那個東西已經被人取走。組裡的氣氛比較消沉。

“雷組長，我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用？”

雷組長頓時擡起頭。“利朵，難不成你還有後手？”

利朵：“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盒護手油。“這是我們小鎮特産的護手油，裡面添加了當地的中藥草籽，味道獨特，從來沒有向外售賣。希望能幫你找到線索。”

“你是說，你在那個東西上塗了這個護手油？”

利朵點頭。

雷組長接過利朵手裡的小瓷盒，打開盒子，一股對哨兵不太友好的特殊氣味充斥鼻腔。确實獨一無二。

“來幾個哨兵。”雷組長大聲吩咐。随後忍不住呲牙。“不，申請幾條警犬來。咱們今晚就把案子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