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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人情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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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王推開杯子,自斟自飲,神色怡然,“不冬老師,本王自認為并無得罪你的地方啊。”甯王過分坦蕩,冬禾有點無言以對,如果甯王是裝的,那他的演技也太精湛了!小二将菜上齊,楊瑾和李鳳還是不接話,好像她是那個破壞氣氛的,現在甯王的所有人眼裡的活菩薩,要是她再出言敵對,恐怕就成孤家寡人了,半晌,她向甯王舉酒,“不冬先前多有得罪,請王爺見諒。”

“無妨。”甯王回敬一杯,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梨形小陶埙,“我曾路過回風亭聽你彈《憶梅雨》,其實這首曲子用埙吹來更妙,更具回溯往昔,超脫離愁悲歡之感,一點小心意,請不冬老師收下。”有常識的都知道,鐘鼓代表帝王之樂,琴瑟乃士大夫之樂,瓴缶陶埙之樂代表民間,甯王這個禮物送得恰如其分。李鳳眼神一黯,這是甯王方才在古董店挑出來的,就這麼送給不冬了?那她呢?她算什麼?

冬禾愣了須臾,楊瑾用眼神催她,她慢慢将陶埙收到口袋裡,擠出一絲笑,“想不到甯王還精于音律啊,這世上恐怕沒有您不擅長的事了。您的心意很是貴重,不冬……很是感激。”這話說完,她内心竟有些奇異的挫敗,甯王的光終是照到她這裡來了。

智鬥鄭王,身負皇命,還以為是個什麼大智大勇之人,不過是個喜惡寫在臉上的小姑娘,甯王突然覺得無趣,瞥見李鳳不對勁,伸掌覆在她擱在膝上的玉手,低聲道:“明日翠湖上有文友會和絲竹表演,我們去遊湖吧?”

李鳳手背一僵,粉腮漫了粉霞,“都聽王爺安排。”

冬禾和楊瑾對視一眼,這頓飯吃得磕磕絆絆,如坐針氈。

和楊瑾逛完夜市,冬禾回到金閣寺已經很晚了,古井水色清幽,禅房靜悄悄的,忽然聽到一縷極細的嗚咽。是朱正房裡傳來的,她趕緊去敲他的門,“朱正!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内心有預感,但真的聽到朱正的哭聲,這根痛苦的刺就像紮在她自己心上。她蹲在門闆下歎息:“如果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待在這兒陪你,直到天亮。”

“吱呀”一聲,朱正打開門,眸子紅紅的,手上攥着一張紙,淚灑其上,冬禾雖然很想知道那紙上寫着什麼也不敢貿然去拿,直到朱正緩緩遞給她。李鳳在信中說,她遇到一個完美無暇的男人,那個人身份高貴,卻對她這個平凡的民女無限關心,她想和他心有靈犀,比翼雙飛。哦,她想起來了,朱正在三天前提到李鳳的弟弟阿虎摔下房頂受了傷,就是甯王送的大内禦藥,難怪李鳳這麼快對甯王動心了。但她還是覺得朱正更有機會,“雖然鳳姐不知道寫信的人是你,但你們書信往來這麼久,你确定她對你沒有好感嗎?其實你也明白,她對信裡的你,絕對是有感情的!你這樣畏畏縮縮,鳳姐就算喜歡你也被你推走了呀!”

朱正垂着頭抽噎,“鳳姐給那些趕考的人送錢送香囊,你又不是不知道,甯王的優勢不知比那些人高到哪裡去了。我區區一個雜役,怎麼配得上她?”

“我的好學生,你醒醒啊!”冬禾用力晃他的肩,“你起碼讓鳳姐知道你是誰,再來談她會選擇誰,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朱正一臉迷茫,如喪考批。他頓時被抽空力氣,一下子栽到冬禾肩上,抱着她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臭小子,傻小子,沒出息……”冬禾溫柔地幫他擦淚,治療他的傷口,神色不斷堅定。不就是遊湖麼?哼!

翌日,冬禾拉着楊瑾來到鎮子上的香滿樓,門口的女人們花枝招展,舉止妖娆,楊瑾被她吓了一跳,“你怎麼帶我來青樓啊?”冬禾不讓他說話,進門點了個姑娘,給對方十兩銀子幫她辦事。

出了門,楊瑾拉住冬禾的手,無奈道:“冬禾,你不能這樣做,這是對人家的污蔑。”

“污蔑?你有沒有搞錯!”冬禾拿開他的手,“你想啊,甯王坐擁藩國,家赀萬貫,又風流倜傥,四處招搖,一看就到處拈花惹草,嬌妻美妾少得了?以鳳姐的性格她能接受嗎?等她認清現實就晚了!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我幫你還不行嗎?”楊瑾哀怨地看着她,“你說甯王就說甯王,别帶我啊,我對你可是忠貞不二的。”

“這還差不多。”

風光迤逦的翠湖一碧萬頃,青山為屏,藍天為襯,漫天雲卷雲舒,湖面上停着大小不一的精美船舫,镂花窗裡傳出悠揚婉轉的琴瑟之音,和着潺潺流水,熱鬧又雅緻的景象令人陶然。湖心漂着一艘木船,甯王栗發高束,一襲描金白袍坐在船頭,李鳳坐在船尾,粉衫明媚,容色照人。一聽冬禾的計劃,籽言第一個加入,她邀請甯王那麼多次,每次都被敷衍着拒絕,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不一會兒,另一艘小船停在她們眼前,楊瑾拉着朱正跳上她們的船,朱正看到湖心中央的景象想掉頭就走,奈何冬禾一劃槳,他無路可去隻能在船上待着。

日到中午,船上的人快睡着了,冬禾揉了揉眼睛,看向遠處,“奇怪,他們的船怎麼還不……”

“水、水……”第一個發出驚叫的是朱正,突然漫出來的水帶給他極大的驚恐,船底湧進來的水越來越多,很快淹到了他們的小腿,冬禾震驚地看着籽言,“大小姐,你是不是鑿錯了船啊?”

“好、好像是啊……”話音未落,船身傾斜,四個人瞬間被湖水吞沒。

情勢危急,冬禾嗆了兩口水,将楊瑾推到一邊,“我會水,你别管我,快去救籽言!”楊瑾聽了她的話,遊向在水裡撲騰的籽言。朱正就慘了,溺水帶給他的恐懼是無法想象的,他剛想喊人,卻感覺一隻手臂被人攥住,拼命把他往水面托,正當這時,甯王面色劇變,顧不得李鳳的驚訝跳了下去,以迅疾的速度遊向那兩人,攥住朱正的另一隻手臂,冬禾一下子覺得負擔變輕了,兩人很快把朱正拖到岸邊。

上了岸,兩人把朱正扶到草坪上休息,還沒等冬禾道謝,甯王卻先她發了火,“不冬老師!你怎麼能把朱正帶到這裡?要是他出了事,你作為老師擔待得了嗎?”

“我……”冬禾歎了口氣,鼻子酸酸的,“我就算把自己淹死,都不會讓朱正有事。倒是您,今日救了朱正,不冬萬分感激,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是真心的,真誠的,她無法再挑甯王的刺。

楊瑾把籽言抱到朱正旁邊,欣慰地笑了笑,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一個紅裙紫衫的女人撥開路邊的人群竄了出來,跑向甯王對他又摟又抱,甯王躲閃不及又不能當衆對人施加武功,隻能推那女人的手,女人卻纏得更緊了,更因為他單薄的衣袍沾水即透,被她扯得發帶淩亂,鎖骨畢露,女人在他懷裡嘤嘤哭嚎,“甯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潇潇啊,五年前的香滿樓,我們翻雲覆雨,你要走了我的人,更要走了我的心!”濃郁的脂粉味兒竄入鼻腔,甯王被熏得想吐,路人的指指點點更讓他心中惱火,冬禾見李鳳下了船,隻好上前拉住潇潇,“姑娘,再給你十兩銀子,回去吧。”

潇潇領了賞錢,盡管舍不得松開這健碩迷人的身軀,也隻能捧着銀子離開了。

“這都是誤會,甯王,您沒事吧?”楊瑾掩下那一絲尴尬,關切地問。

“本王沒事!”甯王理了理衣領,惱惱地拂袖進了岸邊可以更衣的大船舫。

李鳳走過來,看到還在昏迷的朱正,眼神裡說不出的複雜和心疼,對冬禾說道:“你們帶他回去吧,告訴他,别讓他再做傻事了。”說完,她抹着眼淚,轉身跟着甯王進了船艙。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不僅冬禾發出歎息,楊瑾也無法理解。

回到寺裡,無休幫朱正洗了個熱水澡,冬禾為他熬了姜湯,三個人吃晚膳,誰也沒心情講話。入夜,冬禾躺在塌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對甯王既愧疚,又疑惑,朱正落了水,甯王居然毫不猶豫地跳水救人,那緊張的神情一點也不像演的啊?

“呲——”的一聲,一柄雪亮的鋼刀破窗穿入,帶着森寒的殺氣橫在她咽喉,她頓時握拳準備出手,她的禅房和無休朱正的禅房隔着大雄寶殿,就算喊他們也聽不見。黑暗中響起女子陰沉鬼魅的嗓音,“不冬姑娘,我勸你不要亂動,你的武功在我們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我們?原來她們不止一個人,冬禾鎮定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想……”另一名黑衣女子翻窗而入,不由分說用布塞住她的嘴。片刻後,她暈厥過去,被塞進麻袋裡被扛走。

天亮時,朱正來喊冬禾去書院,卻發現她不見了,再看破損的窗子,頓時慌了,和無休房前屋後的找。找不到人,他們找來楊瑾,楊瑾帶着人在書院和後山找了一圈,心急如焚欲哭無淚,仍然找不到冬禾,隻好跑去應府隔壁找甯王求救。

甯王不在,他又跑到龍鳳店,甯王正在和李鳳用午膳,他顧不得禮數沖到桌子前跪下,“甯王殿下,不冬不見了!她的房間窗戶被人撬開,可能是被人擄走了!請您幫忙找找她吧!”

“你先起來。”甯王起身将楊瑾扶起,不知想到什麼面色一變,又很快恢複平靜,“不冬老師足智多謀,又會武功,想必不會有什麼事。這樣,我派人去找找,你先回金閣寺等消息,也不要報官,免得歹徒铤而走險。”他看了一眼李鳳,李鳳也擔心起來,表示理解。

等楊瑾一走,甯王離開龍鳳店,隻身前往鎮子西郊的一處别苑,看起來是個喝酒的場所,實則是用來聯絡江南密探的據點之一。甯王一到别苑,下人立刻清場,甯王尋了個做事得力的下屬吩咐找人。一個時辰之内,三四名密探輪流來報,均沒有收獲,直到斜陽西墜,一名探子來報,說早上看到葉子扛着麻袋去了東郊的一戶民房。

甯王面色一黑,立刻趕去東郊。

一間破民房裡,隻有一方土炕,一張桌子,冬禾手腳被綁住扔在炕上,臉上青紫,嘴角滲血,手臂上通過破爛的衣衫也能看出有淤青,在這悶熱的屋子,她滴水未進,又疼又渴又餓,渾身都是冷汗,每當她即将陷入昏迷,就有人對她施加棍棒喚醒她的意識。綁她的兩個女子在屋外,對她動手的是一個蒙着面的黑衣大漢,邊揍她邊說,“警告你,給我老實點兒,再出來壞事兒,老子弄死你!”忽然,男人邪笑起來,“或者,老子讓你生不如死,這麼漂亮的小妞哪能那麼容易讓你死呢……”

嘴巴很疼,口中腥甜,冬禾幽幽地看着他,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

黑衣人大怒,揚掌掴來,卻在巴掌落下的前一刻被人攔住,甯王踹門而入,目色狠厲,一把拉住那人胳膊,在人說話前将他踹翻在地,然後撈起冬禾,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的傷,将她打橫抱起出了屋子,上了輛馬車趕往醫館。

颠簸的馬車裡,冬禾實在難受,搖搖晃晃的歪了身子,“小心——”甯王握住她的胳膊,冬禾就跟觸電似的掰他的手,這一拉扯冬禾的衣領滑了下來,露出深凹的鎖骨,白嫩的肩頭,加上她發髻松散好幾縷頭發散到胸前,顯得她受傷的模樣楚楚可憐,甯王神情一頓剛想為她遮掩上,卻看到她肩頭上一枚金黃色的月牙形胎記,這種顔色的胎記很是罕見啊,他愣了一下,然後将她領子合上。

在醫館的空房裡,冬禾洗了個澡,被兩名醫女上了藥,吃了幾道可口的膳食,躺在塌上恢複體力。片刻後,甯王推門進來,撩起幔帳在她床邊坐下,見甯王拿着藥膏,她忍着痛支坐起來,用被子擁住身軀,“先傷人,再救人,甯王對阿虎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難道不覺得招數老掉牙了麼?”

甯王沉沉地看着她,“阿虎我不知道是誰,綁你的事亦與我無關,你不要自作聰明了。”

事已至此,冬禾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好,那我問你,我上山采藥的那個晚上,追殺我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你?”

甯王愣了愣,從武昌來的一路,追蹤他的探子何其之多,這是唯一一個從他手下活命的,居然是她,真的是她!他和她的緣分真是不淺呢!他笑了,“是又怎麼樣?有人要對本王不利,本王還不能反擊麼?退一萬步說,本王當時就算殺了你也是誤殺,你不還是活着麼?”

他、他承認了!冬禾内心驚駭,可她腦子好暈,有些無力思考,甯王繼續道,“何況為難你的四個劫匪也是死于本王之手,本王除暴安良并無過錯。不冬老師,管好你自己的事,本王要做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難道甯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取鳳姐的芳心?冬禾突然想笑,如果甯王真的為了鳳姐而教訓她,他又何必去救朱正?還表現得那麼心急,她冷靜地問:“那麼,您對鳳姐是真心的嗎?”

“和你有關系嗎?”

“當然!鳳姐家世凄慘重情重義,我不想她受到傷害。”

“哼!”甯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将大内金瘡藥扔到桌子上,拉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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