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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風筝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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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試在即,黃班生們陸續返回家鄉州府,冬禾湊完送别宴的熱鬧,回了寺裡卻很冷清,朱正又去和鳳姐花前月下了。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朱正幾個晚上沒回來吃飯了?你這個老師怕是被他忘到腦袋後了呦……”無休收拾碗筷,唠唠叨叨。

“才沒有!你别挑撥我們啊。”冬禾喝了酒有點暈,到井邊洗了把臉清醒了點,她自認為博愛也得承認她對朱正太偏心了,朱正做雜役都比别人笨,一直是惹人呵護的對象,現在他變強了,對她的依賴變少了,情分似乎也……淡了。

無休回房後,冬禾睡不着,坐在院子裡的茶樹旁,掐着花瓣,用手杵着額頭,對着殘花發愣。

蓦地一塊碧瑩瑩的冰疙瘩垂到眼前,她沒好氣道:“這麼晚回來,不去睡覺,是要吓壞為師麼?”朱正露齒而笑,松了繩結給她,“知道大家走了,老師心裡不痛快,這枚玉佩送給老師,天涯海角,你我相逢無阻。”

“這麼神奇?”冬禾摸了摸,又透過月亮去看,“成色不錯,能當不少銀子吧?”

朱正眼珠子一顫,豈止不少銀子,簡直能換幾座城好不好?他嚴肅地說,“這個可不能當,這是我從出生就戴在身上的,是我目前唯一值錢的……”

“我知道!跟你開玩笑的,我會永遠收藏。”冬禾沒那麼郁悶了,從牆角抱了個酒壇子,就着無休吃剩的花生米,和朱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來。

他們喝得面頰酡紅,到最後眼角也是紅的,雙手為枕躺在草地上望天,銀河流向醉眼更加閃爍。

“從前我母、母親在的時候,她也常常抱着我望天看星辰。”朱正輕柔地說。

冬禾笑道:“我娘也是,她說過世的親人會變成星星,俯瞰我們的思念。”

“母親過世後,我就不曾看星星了,父親對我要求嚴格,我不再有時間享受閑情。不過,在我生辰的時候,他會像母親那樣,親手煮一碗長壽面給我吃。”

“你父親……很愛你啊。”冬禾黯然地歎了口氣。她摩挲着玉佩,就算她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也知道這玩意價值不菲,大概朱正的家境不是他表面的落魄吧?“你現在自信多了,但也要記得,将來無論飛得多高,别丢掉你現在的善良……朱正,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

“好。”朱正側頭與她對視,明眸起霧,罩了一層濛濛煙雨,“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人,最佩服的老師。”她的臉被酒熱蒸得像蟠桃,下唇泛着桃紅的誘人光澤,說來羞愧,他曾對這份感情産生一絲朦胧的狎昵心思,但見她和楊瑾那麼情投意合,他又收獲了鳳姐,怎能貪心不足?比起楊師傅和應墨林教他治國齊家平天下的道理,不冬待他猶似親人,他不該多想,也不能多想。

清晨,樹葉的清香穿梭在涼風裡,應墨林目光不離朱正,有萬千叮咛無法表達,朱正挨個緻意完,最後停在冬禾跟前,“老師,我最舍不得的,還是你。”

“我明白,前面的路可能很難,不要回頭,勇敢走下去。”冬禾目盡誠摯,不經意瞟到他身後,那個騎着駿馬等人的甯王,據說他和朱正同路去應天府,真是陰魂不散呢!話說回來,甯王肯為朱正舍命,她隻能壓下那股莫名的擔心。

甯王調轉馬頭之際,居高臨下朝她抱拳淡笑,“不冬老師,後會有期。”他自然清楚不冬巴不得跟他後會無期,但有些事她卷了進來,就注定無法結束這場宿命的交鋒。

接下來,冬禾開始發愁另一件事,楊瑾本無心官場,楊伯伯突然來信,要他即刻啟程去京城參加秋闱,她還沒完成皇帝老伯的任務,他們豈不是要分開了?

清早她剛起床,臉都沒洗就被無休拉出房門,說魑魅林有重大發現!二十年前書院後山有個小村莊,突然有村民發了麻風病,沒幾日就傳染死光了,官府燒了村子,逐漸演變為人迹罕至的樹林,因其傳聞神秘詭異,被稱為“魑魅”。走進薄霧彌漫的林子,冬禾不自覺地環抱臂膀,逼人的寒意直沁心肺,她讀佛法卻不信鬼神,可是心底毛毛的,甚至想逃。無休帶她找到一方長滿雜草的墓碑,墳前赫然開着一株紅白相間的十八學士!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無休悲哀地告訴她,種花人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聽無休講述前因,冬禾瞭望遠處的樹影,秀眉頻蹙,“這麼說,皇帝老伯要找的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是他二十年前抛棄的相好?後來他良心發現,要我們到江南來找她?”怎麼男人都一個樣子啊?

無休闆起臉,“不!皇上是真心想立她為太子妃的,奈何她是個寡婦,沒過門夫君就死了,盡管她冰清玉潔,太後還是無法接受,暗中派了兩百名錦衣衛,一夜之間,村子一百八十人……無一幸免。”

斬草除根,無一幸免!

她能想象那夜的血腥、慘烈,村民們臨死前的恐懼和無助,太狠了!蒼天不仁!她不能苛責皇帝,皇帝也隻有一位皇後,并非涼薄之人,可是為什麼這麼心痛呢?一陣山風吹來,前所未有的心寒,一行清淚掉出眼眶,茶花顫動搖曳。

三日後,冬禾向應墨林辭行,這一日橫禍突至!一群穿着墨色甲胄的執刀士兵沖入書院,片刻後自動分開兩側,一個男人大搖大擺地走近,衣着華貴氣勢驚人,鄭王朱佑衿。冬禾被這陣仗吓了一跳,三十六計走為上。

“小尼姑——”隔着一堆人,鄭王精準地叫住她,陰冷的氣息襲向她白嫩的脖頸,“我道是誰,原來是迦葉寺那個巧言令色的小賤人,你不在廟裡念經,跑這裡幹什麼來了?”

“呃……奉旨教書,教他們講笑話。”冬禾皮笑肉不笑,把“奉旨”兩字咬得極重。

“呵,你算什麼東西,皇帝會下這種旨意?本王看你是假傳聖旨不要命了!”拿皇帝來壓他,鄭王怒氣加劇,應墨林跑出來打圓場,反被鄭王呵斥,“要是你不說出太子的下落,本王今日連你也辦了!”太子?冬禾驚駭,她想,鄭王大約是知道了皇帝老伯的病情,才會離京四處尋找太子,簡直是司馬昭之心!鄭王猛地抽出童叟的佩刀架在冬禾頸上,“應墨林,你要是不交代,本王就先把這個小尼姑送上西天!”

士兵們蜂擁過來,将他們圍困中間,冬禾手指劃向口袋,緊扣銀針,蓄勢待發。

“且慢!”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威嚴嗓音,來人紫衣珠冠,衣料閃閃,“鄭王身為皇親國戚,在書院大開殺戒,未免太猖狂了吧?”數十名青衣人緊随而入,與鄭王的人刀劍相對。鄭王眯眼看去,以冷笑掩飾不快,“興王的消息真夠快的!”他隻恨所帶兵馬不多,真動起手來他未必是興王的對手。一名穿着精繡綠袍的少年從興王身後鑽出,蹿到冬禾身邊挽住她的手,“這位姐姐真有趣,咱們捉迷藏去吧!”見狀,鄭王撤了刀,“看在王侄的面子上,本王今日饒了你,不過下一次的話……”他在冬禾耳邊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冬禾狠瞪回去,默默往外走,視線投向興王,剛好興王也在看她,對視良久,她竟覺得有些面熟!

一場虛驚,她走到熱鬧的街市才站穩,朱厚熜扶了她一把,她感激地問:“小世子,你為什麼救我?”

“小世子?還大黃瓜呢,我叫朱厚熜。”朱厚熜指了指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就憑這個,你是我堂兄在意的人,我當然不會讓鄭王那個臭皇叔為難你。”

“堂哥?你堂哥……不會是……”冬禾何其敏銳,自然聽得出朱厚熜的意思,石破天驚的消息開始在她腦子裡放煙花。她怔怔地盯着玉佩,他自稱朱正,朱乃國姓,他不擅長幹活,文才極佳,甯王為他擋刀,應墨林特地從嘉慶趕回來為他助力,還有那些時不時出現的黑衣廠衛……她猜到他非富即貴,卻做夢也想不到他是太子!她的學生,竟是當朝太子!如果是這樣,這幾個月發生太多事,好像之前的想法都得推翻重來。

她正想着,朱厚熜拐了個彎鑽進香滿樓,冬禾立刻把他提溜出來,太子癡傻,甯王風流,鄭王兇狠,朱厚熜小小年紀往青樓裡逛,怎麼朱氏男子都這麼匪夷所思?“哎呀,我隻是想聽個曲兒,你幹嘛攔着我?”

“你……”冬禾不知該不該信他,“好,我吹給你聽。”

“哦?你會什麼?”

帶朱厚熜來到後山的小河邊,她取出小陶埙,對着飛瀑吹奏《憶梅雨》,比起長琴的一弦一頓,埙的韻律更加悠蕩綿長,柔情宛轉,仿佛隔開塵世的紛紛擾擾,落入靜水,與雲影共舞……朱厚熜聽癡了,頑皮地掬了一捧清水抛向冬禾,她放下陶埙掐過去,朱厚熜往岩石上跳,冬禾撲了空……兩人鬧到黃昏。

她之所以願意陪他玩,除了感激興王,還有另一層原因,楊瑾得罪過朱厚熜。

當晚,她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刻意坐在楊瑾和朱厚熜之間,殷勤地給朱厚熜夾菜,不料朱厚熜大方地朝楊瑾舉杯,“小子,先前是本殿下誤會你了,喝下這杯酒,就算講和了。”

楊瑾當然不願再生是非,更不想失了氣度,擡起酒盅仰頭飲盡。

朱厚熜湊到冬禾耳邊,“不冬姐姐,我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喔!日後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盡管來找我,我把他扒光了扔河裡去。”

楊瑾無語,這個朱厚熜怎麼總是執着把他扒光?因為有冬禾在,氣氛無端多了一絲……暧昧。

“高點!不冬姐姐,再高點兒……”戌時三刻,兩名青衣人找到這裡,望着一個姑娘在推世子蕩秋千,愣了片刻才過來禀報,“世子,咱們今夜啟程,王爺讓您回去。”

笑聲被打斷,朱厚熜跳下秋千架,握住冬禾被繩子磨紅的手,“下次見面,換我推你玩。”

“好,一言為定!”冬禾心頭一暖,這世子雖然跋扈了點,但亦有幾分可愛。

回到禅房,被人收拾好的行李放在桌子上,冬禾繞過屏風,楊瑾躺在她床上,閉着眼,睫毛抖個不停,她故作不知坐在塌邊,果然沒多久,楊瑾猝然起身将她摟進懷裡,迫不及待埋頭吻上她的唇,唇瓣研磨着索取馨香,從前都是蜻蜓點水,這回不太一樣,冬禾顫栗地張唇回應,任憑楊瑾奪取她的氣息,她的主動帶給楊瑾莫大的欣喜,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将她壓在枕畔,吻得越發迷醉、癡纏……冬禾覺得體内升起一股暗火,那是危險的感覺,再不停下就要失控了,她推了推身上意亂情迷的人,楊瑾在深深吮吸她一口之後,終于恢複一絲理性,竟還笑了出來,“你是怕我控制不住麼?”

“你說呢?”冬禾蠕動着僵硬的身子,眼神示意他——下去!

楊瑾在她臉上啄了一下,乖乖翻身躺到她身邊,“我知道你不願在成親前和我行夫妻之禮,又怎會勉強你呢,我隻是情難自禁。冬禾,你不知道我多想擁有你。”

“你已經擁有我了。”冬禾窩進他的胸懷,“等到秋闱結束,我們的事就落定了。”

“哎,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生樂事,我卻不想後者,說我胸無大志也罷,我隻想和你過簡單、快樂的日子。父親那邊,我會再想辦法。”

冬禾輕輕歎氣,這又何嘗不是她的心願?

翌日,三人乘馬車出發,到了鎮門,一個背着包袱的姣好身影在那踱步,似乎等候多時。籽言!冬禾跳下馬車,打量着她的扭捏,“籽言,你是來送行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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