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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一吻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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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遲遲沒跟上,甯王回了一下頭,這一眼,他臉沉如墨。有些蠢蠢欲動的念頭,總是會被不經意的小事挑起。

還是蘭芳堂那間暖閣,德叔說甯王去更衣,讓冬禾在廳内等他。殿内養着花卉,炭盆的熱氣熏得滿室盈香,拉開白金密織的雨絲錦帷幔,緊靠東南兩面牆的金絲楠木架子上置着玉雕、彩瓷、貢緞,竟是比禦書房還要鋪張,冬禾琢磨着這些能換多少銀子,随手抽了藏書間的一冊,掃了一眼立即合上,紅着臉塞了回去。春宮燕寝,甯王怎麼看這種東西啊?

聽到珠簾泠泠聲,一轉身,甯王立在她身後,說是更衣,卻隻着荔肉色錦布寝衣,“坐。”

冬禾杵着不動,“我想求你幫忙,能不能……借我一百萬兩銀子?”

“一百萬兩?”甯王表現出應有的驚訝,“你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事關幫無休脫罪,我不能透露太多,你放心,不出三個月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甯王毫不在意的樣子,從架子上取書,“既然是公用,為何不從國庫拿錢?”

“戶部尚書是洛亦的人,他會拿錢給我嗎?您是俠王啊,助人為樂感天動地,就行行好,幫我渡過這一關吧!”冬禾邁着碎步到甯王身後,并起小手為他松肩,甯王不緊不慢翻開那本冊子,冬禾眼睛一直,壞了,竟是方才那本“春宮燕寝”!上次就在這,他親手掐死了一個半裸的女人,現在又堂而皇之在她面前欣賞春宮,是真不把她當外人啊?

忽然,甯王抓着她僵住的手摁向香豔的一頁,呵着氣問:“不冬老師博覽群書,看過這個嗎?”

冬禾臉熱氣喘,扭着手腕從牙縫崩字,“你要研究這些可以去瑤月樓,我現在有急事,你到底能不能借銀子給我?”

“除了有事找我幫忙,你就不能為了别的,對嗎?”甯王合上書頁,表情瞬變。

别的?冬禾聽不懂,也不想深究,冷冷道:“不想借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見她轉身,甯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摟抱回來禁锢在大腿上,“喂!你别……”冬禾吓得掰他的手,“鬧”字還沒說出口,甯王猛然低頭,雙唇重重地落下來,唇肉相觸,香霧沉綿,冬禾神魂俱震,死死咬着牙關,卻因為甯王氣息的貫入而腮幫鼓漲,她激烈地搖頭,甯王一手桎梏她的雙腕,一手托着她的後頸,半天突破不開,抓着她的手搔她的肋下,“啊……”她吃癢,甯王手段何等豐富,趁着這一間隙鑽了進去,勾着那辯經的舌,共悟寂寞禅關。

他想了太久,忍了太久,從潭柘寺回來,他一遍遍在睡前回憶那夜,那個動情的吻,她是不懂,她什麼也不懂,他害怕她懂,又怕她不懂。他知道,他開始惦記她了,哪怕她心裡有别人,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應該。

隻不過,從前的每次見面,她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男人做派,想非禮她的沖動就散了。

現在,已經有過那一回,或者是被她對楊瑾的舉動刺激到了,總之,他無法再回避男人對女人的本能。

冬禾傻傻的,不明白甯王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竟在她面前暴露淫..欲,太荒謬,太可怕了!甯王的身體是銅牆鐵壁,她越掙紮力氣越少,開始窒息,忽然,腦中浮現出漆黑、模糊的一幕,逼仄的山洞、幽暗的篝火、溫熱的懷抱,還有火辣的親吻……那個夢!明明她夢到的是楊瑾,可現實陪在她身邊的是甯王,難不成……

回想與甯王共處的一幕幕,擁抱、被他拉手,危急時刻她從沒當回事,所以才被他當成放浪之人肆意輕薄麼?

她後悔地想着,一時忘了抵抗,甯王以為她妥協了,開始閉目慢慢品嘗。終于,她趁着甯王沉醉的瞬間掙開一隻手,拽甯王的耳垂拉開他,甯王不得已松開她的唇,冬禾簡直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回事,比惱怒更多的驚懼。

“今天我不該來,告辭。”她跳出他的懷,抹着嘴巴跑開,比兔子還快。

看着她倉皇逃開的背影,甯王笑了,無法纾解的情欲讓他隻能以笑來掩飾襯袍之下的空虛和不堪,從前他能遊刃有餘地俘獲女子的芳心,現在,他一點把握也沒有,這種脫離他掌控的艱難滋味,不亞于弘治下的聖旨,政潮疊蕩之外,更牽動他心,牽動他胸臆間的豪情所向。是的,他要得到的,不隻是江山!

出了蘭芳堂,冬禾想第一時間見到楊瑾,跑得比風還快,于是一路狂奔到府門外面,掀開車簾,裡面卻空空如也!怎麼會?飒飒冷風貫穿了她的身子,無助和惶然席卷了她,難道楊瑾已經知道了什麼,還是……

“不冬!”溫柔的呼喚響自身後,隻見楊瑾舉着兩串糖葫蘆朝她走來,漫天秋葉落向晶瑩的糖衣,深情的眼睫,見冬禾怔着不說話,楊瑾撫觸她的臉頰,“怎麼了?丢了魂兒似的?”冬禾搖搖頭,拉着他上了馬車,緊緊依靠在楊瑾懷裡,一刻也不願分離。

回到太傅府,冬禾洗了個熱水澡,點上禮佛的檀香,早早鑽到被窩裡。果不其然,她做噩夢了。

次日一早,她頂着黑眼圈在房裡用膳,有些食不知味。突然,潘秀跑進來,面色驚喜,“大人,外面……您出去看看吧!”

冬禾随她去了前院,見老韓指揮小厮往院子裡搬箱子,摞在一處攏共十幾大箱,滿滿當當的銀錠子,還有一箱是黃金,冬禾懵了,原本她隻指望甯王會借銀票給她,兌出現銀尚需時間,沒想到他竟直接把真金白銀擡了過來,難不成他已經猜到了她的做法?

“大人,甯王派人送這麼多銀子過來,您是要……”老韓擦着汗過來詢問。

“找幾輛馬車把箱子裝上,我要出城一趟。”冬禾長籲一口氣,不再多想。

濃夜如染,梁上一盞琉璃燈晃出淡紅的暗影,甯王在書房與自己手談。這不是甯王第一次下棋自娛,卻是徐淩見過的最複雜的棋局,俨然是一盤殘局。突然,房門外響起腳步聲,葉子跪于門檻,“主子,太傅帶了一隊人馬出德勝門北行二十裡,去了瓦剌使館。”

“釜底抽薪,果然是好辦法!”甯王勾唇,黑子落在天元星位,棋陣赫然明朗。

瓦剌小股軍隊騷擾大同,無非是劫掠财物以過冬,不冬用重金買通使者贖回餘宗海,洛亦也就沒話說了,釋放無休順理成章。

徐淩一陣納悶,這兩個月襄王請主子去瑤月樓聽個曲主子都不去,主子隻對不冬興趣濃厚,究竟是因為她是女人還是太傅?“王爺,您不是說三個月之内要讓朝局亂起來,巫尚書失勢,朝堂失衡正符合您的想法,您為何要幫太傅結案呢?”

“皇上默許無休頂罪,擺明了偏袒巫大勇,洛亦則會心中不服,如果不冬進一步解救無休,那麼洛亦對皇上會更加不滿,加上前番洛少鹄的婚事,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甯王不吝解釋,擡眸看了一眼徐淩的糾結,“你不要以為本王輕重不分。”

“屬下不敢!”徐淩立刻颔首。

甯王緩緩起身,負手站在窗前,望着冷月潑灑,天地凄迷,一襲亮金色襯袍竟顯得他身形蕭索。大智若愚,大巧似拙,兩難的局面就這麼被她化解了,弘治布下的這顆棋子果真出色,又招人喜歡。

三日後,無休被接回太傅府,感染風寒卧病在床。冬禾去送大夫,在廊道盡頭看到一截深紫色衣袂,那人探頭偷看,又縮首躲着,猶猶豫豫,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她深深歎了口氣。

“……從前有個大将軍,他叫靳德謀,在一次對瓦剌的戰争中,身為主帥的他臨陣畏敵,贻誤戰機,導緻最後一戰不僅全軍覆沒,他自己也戰死沙場。當時他的手下先鋒毛風節為了穩定軍心,回護将軍威名,甘願背負遺臭萬年的罪名替他攬了罪責,先帝理解他,所以沒有罰他,可是他的兒子不原諒他,罵他膽小,責怪他無能,口口聲聲說他不配做他的父親,至今還不願認錯!”

“敢打敢殺隻是莽夫之勇,替親生兒子頂罪沒什麼了不起,敢于承擔他人錯誤,才是真正的勇之大者……”

冬禾的話一字一句挾風而過,巫大勇七尺高的漢子抖似篩糠,潸然落淚。

人心似水,順勢而行,巫黨倒向太傅的态勢誰都看得出來,拍馬屁的、煽風點火的人多了,将洛、巫兩派的矛盾徹底推向頂點!洛亦說東,冬禾說西,内閣的空氣一點即燃,就連司禮監秉筆都遣人三催四催,票拟意見不一緻,文書攢了一大堆。

“砰——”内閣西殿,洛亦拂袖摔了茶杯,宮女戰戰兢兢地退下。

“洛尚書好大的火氣啊。”殿門站着一人,赤領錦袍,濃目橫眉,似笑非笑。

“鄭王殿下……”洛亦瞬間收斂怒容,似乎不願被人看到失态的一面。

“繁文缛節就省了吧,沒有人比本王更了解你的煩惱。”鄭王大踏步坐下,發出暧昧的冷笑,“本王此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令我朝臣子瞠目結舌的事……”他招手,拇指上碩大的紅玉韘光華閃閃。

洛亦附耳傾聽,驚得臉腮肌肉顫動。

十月初七,欽安殿設下道場,鄭王請來都天道人,說宮裡有不幹淨的東西,親王衆臣齊聚殿中,氣度莊嚴濟濟一堂。神案之上,身着墨綠修真八卦袍的都天道人在真武大帝的金身塑像前舉劍狂舞,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黃石魔弓一隻勾,翻覆水台清泉流,陰陽不辨不見明,紫氣除塵漫宮幽……”

冬禾本來有些困意,聽出這詩句的含義,當即挺直了腰打算怒斥,不知何時甯王越過興王站到她身邊,低聲提醒,“太傅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冬禾又往旁邊挪了挪,與甯王隔開一定的距離,轉頭向另一邊,甯王不為她的無視而介意,神色嘲諷中透着不安,“鄭王去年利用神鳥生事,如今又想如法炮制,不過是些魚腹藏書,篝火狐鳴的鬼把戲,本王看這個道人說不定是江湖騙子。”聽到“陰陽不辨”,他心中已有計較。

“妖孽!”都天道人大喝一聲,劍指皇宮東北角,“嘩”地從祭案跳下,一碗符水潑了出去,在甯王來不及出手挽救的慌張目光下,冬禾從領口至腰帶以下都濕透了。

衆人大驚,都天道人立刻下跪請罪,尚衣局孫尚衣上前道:“聽說符水灑身不吉利,奴婢帶太傅大人去偏殿更衣吧!”

“好。”冬禾瞪了一眼都天道人,環抱着臂膀離去。

東配殿,冬禾遣退兩個守門太監,兀自從堂庑進入内間,褪去濕外衣,内襯也濕了大片,她正猶豫着要不要脫下貼身單衣,忽然聽到門簾處有重物墜地的聲音,她奔過去,看到孫尚衣癱倒在地,染血的嘴嘔出血水,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恐的景象,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醒醒!來人啊!來……”透過簾幕間隙看到熟悉的金衣白靴,冬禾舌尖打顫,頭頂刮過一陣陰冷的風,甯王目光凝定,拽起她的手拖到内間,從烏木衣架取下一件淞江素錦袍丢到塌上,“還不趕緊穿上!”

捧着衣服,冬禾驚魂未定地看着他,甯王“咳”了一聲背過身去,冬禾這才轉身,火速換上衣袍,整理衣帶。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撩得人心癢癢的,寬大的文人衣袍包裹着纖細如柳的腰,那是何等嬌柔的反差……甯王負手仰頭,籲出一口濁氣,聽到玉扣擠壓的聲響,他拽她在桌邊坐下。

“孫尚衣是鄭王的人,他對你已經有所懷疑。”甯王瞥了一眼門口的女屍,算是解釋給她聽。

“怎麼會?我沒露出破綻啊?”冬禾又驚又疑,明明在先帝逝世後她再也沒穿過女裝,沐浴也從不讓人幫忙。

“大約是……你和楊二公子在街上摟摟抱抱被他的手下發現了。不過,這也不能成為直接的證據,畢竟,他也沒有對你驗明正身。”甯王盯着她因為心急而沒有系緊的領襯,不鹹不淡道。

“呃……”冬禾無法否認,赧然垂眸,盡管此時此地甯王應該不會再行孟浪,但她依然不想和他獨處一室,她慢慢挪步,“黃石魔弓一隻勾,翻覆水台清泉流,都天道人前兩句詩的謎底是‘弘治’二字,我想鄭王的陰謀不止于此,我還是回去看看……”

“太傅大人就是這麼過河拆橋的嗎?”甯王沒有拉住她,坐姿格外軒挺、沉靜。

冬禾腳步一頓,“你再一次幫了我,我很感激。”

甯王霍然起身,将她逼退在身軀和木桌之間,手掌探向她的脊背,強烈的灼熱貫穿了她的後心,在她耳畔眯起褐眸,熱浪撲向她的粉頸,“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你欠本王的,不出三個月,連本帶利還回來。”

“知、知道了。”冬禾心髒一抖,聳動着拍掉他的手,快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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