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門隻開了一個小縫，女仆小聲地問。

“我是敦刻爾沃爾夫孤兒院的總管朱迪·哈金斯，這是陪同我的文法教師蘿絲·布朗，我們前來拜訪裡斯特瑞思一家，麻煩……”

哈金斯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仆打斷了。

“主人家最近都不想見外人，而且他們跟敦刻爾沒有什麼往來。”說着她就想合上門。

哈金斯夫人趕緊抵住：“請麻煩為我們通報一下，我們從敦刻爾千裡迢迢的趕來，不見到他們是不會走的。”

瘦弱女仆的力氣不比幹瘦但幹練的哈金斯夫人，門合不上，她極不情願地、慢吞吞地進去了，嘴裡還嘀嘀咕咕：“我會被罵的。”

房子裡似乎傳來一點絮絮叨叨的不滿的聲音，但是過了一會兒，那個女仆還是回到大門口：“老爺和夫人請你們進去。”

哈金斯夫人和蘿絲整了整衣服，跟着女仆走進了房子左邊的大客廳。

客廳背對門口的大沙發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大腹便便的老先生，靠窗戶的小沙發上，坐着一個富态的老婦人。

哈金斯夫人小心地瞧了他們一眼，他們都胖胖的，看不出來瘦下去是什麼長相。

這對老夫婦一點都沒有要面見客人應有的尊重，老紳士面前擺着很多份報紙，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他随手一指側面的沙發：“請坐，我不認得你們，也沒有接到過你們的拜訪請求。”

“我——”哈金斯夫人正想說話，卻又被打斷了。

“不管你們來自什麼孤兒院，我們也不做慈善。”

哈金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見見你們的兒子肯恩·裡斯特瑞思先生。我希望我們講述事情時，他可以在場。”

“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就行了！”老裡斯特瑞思先生強硬地說。

“是跟他有關的事情——”

“直接說！”

“好的，先生。”哈金斯夫人調整了一下姿态，從手提包裡翻出了一個檔案袋：“我是從報紙上看見你們家的，我立刻給你們寄了一封信，昨天寄出來的，我想還沒有送到。後來我仔細思考，覺得這件事情，或許隻有我親自來到這裡才能說得更清楚。

“我是敦刻爾東區沃爾夫孤兒院的總管，那是一家主要靠政府出資的孤兒院。事情得從14年前的最後一天說起，非常寒冷的冬天，地上積了很厚的雪。一個衣着單薄，挺着大肚子的年輕女人倒在了孤兒院門口。我們非常仁慈的将她扶了進來，細心地照料她，不到一小時，她就生下了一個男孩……”

啪！窗戶旁傳來一聲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坐在窗邊的老裡斯特瑞思夫人失态地高聲喊道：“瑪麗！瑪麗！”

哈金斯夫人和蘿絲轉頭朝她望去，門口的年輕女仆也從故事中被驚醒了，吃驚地望着她。

老裡斯特瑞思夫人咽了一口氣，勉強冷靜地說：“你上樓去叫肯恩下來。然後今天就可以下班了，叫上廚房的蘇珊，還有外面的喬，今天可以回家了，明天再來吧！”

叫瑪麗的女仆如夢初醒，結結巴巴地說：“好，好的。”說完她就匆匆上樓了。

客廳的四個人僵坐着。

不一會樓上有更多的腳步聲傳來，哈金斯夫人和蘿絲眼睛緊緊地望着門口。一個身材高大，黑發黑眼的英俊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蘿絲立刻喜形于色，哈金斯夫人握着檔案袋的手也有些顫抖。

隻要見過肯恩和眼前這個男人的人，沒有人會覺得他們不是一對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