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看着戴倫家的兩兄弟從車上走下來,倫科和林客都穿着黑色的西裝。
林客身材健碩,讓人看了就嫉妒得發狂。
倫科沒有林客身上結實的肌肉,但是骨架很大,哪怕倫科瘦成了一根麻杆,把西裝撐起來也綽綽有餘。
埃爾已經十年不見倫科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與倫科說話。
可笑的是,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能見一次林客,現在面對着林客,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林客走在前面,他身後的馬爾特舉着傘,小跑着才跟上了林客的步伐。
給林客撐的傘東倒西歪,林客的上半身被雨淋濕了。
埃爾看着站到了自己面前的朋友,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哦,你來了。”埃爾對林客說。
林客歎了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倫科這時候也走到了埃爾的面前,他身後跟着一位奧蘭多的保镖,正在為倫科舉着傘。
埃爾沖倫科打了個招呼:“你好,倫科,我們很久沒見了。”
倫科勾起了一邊嘴角,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回應埃爾的問好。
藝術家的眉眼裡全是冷漠,好像埃爾這個人落在倫科的眼裡,就和路上的花花草草沒有什麼區别。
這一舉動立時令埃爾火冒三丈。
“哥。”林客轉過頭,看了一眼倫科。
倫科也隻是攤了攤手,沖林客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徑直往墓園裡去了。
“你别介意,”林客回過頭,“他在我們家,面對母親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埃爾勉強消了氣,也帶着林客走進了墓園裡。
一路上,埃爾有好幾次都想對林客說些什麼,卻因為跟在林客身後的保镖,沒有辦法開口。
有一些東西,太私密了,不能讓外人知道。
林客注意到了埃爾的這一情緒,立刻從馬爾特手裡接過了傘,對身後的下屬吩咐道:“你去跟着倫科,這裡不用你了。”
“是,老大。”馬爾特心裡有點犯嘀咕,他看了一眼林客和埃爾,就向前跑去。
馬爾特來到了倫科身邊,接過了那位奧蘭多保镖手裡的傘。
“你叫什麼名字?”馬爾特聽到倫科問。
“馬爾特,戴倫先生。”馬爾特回答道。
倫科側過頭,問:“你昨天晚上賭赢了多少錢?”
“十三萬……”馬爾特不自覺地開口回答,報出數字後的下一秒,他才意識到不對。
“您怎麼知道……”馬爾特看着倫科,問道。
倫科轉過頭去,他低着頭看腳下的路,沒有再看馬爾特了。
馬爾特有些呆滞,但還是追了上去,為倫科撐起了傘。
“你身上的外套雖然是新的,但是散發着車載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說明這件外套你是從車上拿出來的,你昨晚并沒有回家;你的白襯衫内襯,肩頸處的位置,在你舉起傘的時候——比如現在,會露出一小片黃褐色的印記,這是開香槟的泡沫留下的,證明你昨晚應該經曆了一些愉快的時刻;這種香槟的品質不太好,聞起來的味道很獨特,隻有賭場會大批次購買,并且使用。”倫科回答了馬爾特的問題。
馬爾特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裡立刻對倫科升起了敬畏。
原本,他想留在林客的身邊,聽林客與埃爾的談話,然後再向别人吹噓一番自己得到的機密消息。
被林客叫來給倫科撐傘時,馬爾特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現在倒是心服口服了。
“是,的确如您所說,”馬爾特覺得有些害怕,“您真是學識淵博。”
當然不是了,倫科在心裡對馬爾特嘲諷大笑。
實在是倫科流浪在外多年,喝過的酒比吃過的飯還多,也曾一度出入賭場,對這些東西沒辦法不熟悉。
但是,既然裝逼這麼有效果,那就繼續裝下去好了。
倫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給奧蘭多家的人擺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态的。
他相信,像馬爾特這樣的人,肯定也會對這種事,特别有心得。
于是倫科對馬爾特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
“從現在開始,把你赢錢的那一套做派拿出來。”倫科對馬爾特說。
“啊?”馬爾特懵了。
“對着他們家的人,該怎麼顯擺怎麼顯擺,”倫科看了一眼站在道路兩旁的保镖們,“最好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你赢了大錢了。”
馬爾特雖然沒有明白倫科的意圖,但是既然這是主人的命令,他這個做下屬的,遵命就是了。
“明白。”馬爾特說,他對着倫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包在自己的身上。
接着,倫科就從馬爾特手裡接過了傘,示意馬爾特可以去行動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埃爾和林客,卻完全是另一番風景。
“你這幾天,過得還好嗎?”林客問埃爾。
兩個人并排走着,都撐着傘,為了避免傘撞到一起,他們隔着一臂多長的距離,沒有像往日裡那樣親密。
“托你們家的福,過得很好。”隻面對林客一個人的時候,埃爾就開始陰陽怪氣了。
林客心裡松了一口氣,還能陰陽怪氣、表達不滿,那就證明奧蘭多家絕對沒有要和戴倫家撕破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