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自動帶入他是如何攻略辦公室同事的場景,瞬間便合成了“中野良每日下班準時前來酒吧報到,試出各種手段,硬生生地纏到一個平淡冷漠無情的情報分子崩潰,終于舍下原則給這個人調上一杯酒,隻為耳根得到片刻清淨”的小短劇。
畢竟山本對于中野良那張臉皮究竟有多厚,心裡有着非常清晰的認知。
在山本的認知中,财務部中立派基本上都是這樣拿下的,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還殺不死,最終無奈妥協,然後淪陷。
中野良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羞愧難當,隻有滿面驕傲。
不過,山本也認為這也值得他驕傲,畢竟多一個朋友多一條生路,誰也不知道哪天會得到酒保的一個提示,躲過一場死劫。
隻是……
山本臉上閃過一絲羨慕,中野良也真是好運,誤打誤撞間酒保竟真被他給纏到了手。
雖然看上去酒保對待他跟每一個客人态度都是差不多疏離冷漠,但是能夠喝得到酒保一杯酒,就表明他就是這家酒吧的貴客,無意中少了很多麻煩。
中野良做出鬼鬼祟祟的姿态,左顧右盼了一下,湊過來說道:“山本先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面對中野良“快問我是什麼秘密”的眼神,山本露出包容小孩子幼稚舉動的神态,也跟着湊了過來說道:“是什麼秘密?”
“酒保先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之前有顧客向酒保先生求助,酒保先生隻是一個眼神,那些鬧事的人就被人高馬大的服務員給扔出去了!所以,在這家酒吧裡絕對不能得罪酒保先生!”
“嗯嗯。”
這需要你說!靠!
山本掀桌子!
山本撤回了一條消息。
神色憨厚,笑容可掬,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單單看眼神,他就是一個哄孩子的好家長。
酒保将龍舌蘭放在桌子前,“請。”
目光停留在山本身上一瞬,随即便移開了,目光平淡如毫無波瀾,拿起工具繼續調酒工作。
山本和和氣氣地笑道:“多謝。”
随後吧台這裡便恢複了死寂的安靜,就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将舞台上的歌聲盡數擋在外面,屏障内每一個人思緒紛雜,波瀾起伏。
中野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畢竟唯有真話才更加容易讓人信任,隻是其中添加了一些藝術加工,山本提煉出了什麼精華,又偏差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山本本着品酒的程序,端起酒來輕輕搖晃,輕輕啜了一口,任由酒味在舌尖炸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臉享受的樣子。
酒保很顯然對于山本這一番流程很是滿意,轉身之際瞥了中野良一眼,意思是:看看别人品酒的操作,再看看你山豬狂飲,真是糟蹋了我一杯美酒。
中野良讨好地笑了笑,端起杯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隻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睛:我不會品嘗沒關系呀,我請你呗~
“口感醇厚而優雅,香味獨特而迷人,真是一杯美酒。”
酒保微微一笑:“多謝誇獎。”
中野良假裝好奇地瞥了一眼,想了想,便轉頭說道:“給我也來一杯山本先生喝的龍舌蘭吧!”
酒保瞥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說些什麼,手上的的速度沒有絲毫影響。
看着台上的表演,山本便一邊品嘗一邊欣賞舞台上的歌舞,主動提起了話題,跟着毫無藝術細胞的中野良聊起歌手的美妙之處。
結果被中野良萬能公式“确實很好聽/好看”噎了回去,具體好看好聽在哪兒,中野良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倘若不是功底紮實,酒保現在就已經蚌埠住,笑癱在吧台上了。
聊什麼話題不好,跟這個小智障聊藝術。
中野良視線飄忽了一下,便轉身欣賞着酒保行雲流水的動作,一邊感歎道:“酒保先生的調酒過程不比歌舞台上的好看多了。”
酒保矜持地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多謝誇獎。”會誇就多誇點,不用客氣。
山本眼角抽了抽:“确實很好看……”
現在他嚴重懷疑中野良這個家夥能夠抱上酒保這條大腿,純屬就是不要臉+厚臉皮舔來的!!!
倘若讓中野良聽見,他一定會驕傲地昂起腦袋高聲向酒保宣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我舔酒保先生我驕傲!
畢竟跟酒保打好關系可以獲得無數張保命符!誰不想要?誰不想要!
山本:……
舉手:我也想……
羨慕嫉妒恨。
艹!這白癡怎麼就這麼好運!
山本恨恨地想。
'難不成,酒保就愛聽這種華而不實的話?'
喝完手中的酒後,山本便率先起身告辭了,在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後,山本臉上的笑容便緩緩落了下來。
旁人說得話聽聽也就罷了,有多少分真話還是個未知數,山本并不相信中野良和酒保勾搭的過程那麼簡單。
雖然不清楚中野良究竟使用什麼手段,但他确實成功攀上了酒保的船,在酒保的指導下,他才能在沒有根基的情況爬到現在的地位。
至于酒保給了中野良多少幫助和好處,中野良又付出了什麼代價暫時還不知。
'傳言中的那個智囊,大概率就是酒保。'
中野良确實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單純和無害,在短短一年内發展自己的根基,達成擺脫困境和反殺史丁格的成就,除了那個傳聞中的智囊的原因,本身能力确實不弱,善于學習和改進。
山本還是堅信酒保在其中給予了很多幫助,中野良才能做到今日這種地步。
山本想,'是酒保成就了中野良,沒有酒保,中野良什麼都不是。'
如今财務部内能夠擁有能力和史丁格抗衡的人也隻有中野良,隻要再給他一些時間成長,未必沒有可能扳倒史丁格。
'要麼協助史丁格,扼殺中野良,要麼扶持中野良,反殺史丁格。'
酒保是朗姆的人,雖然表面上他們已經鬧掰了,但山本不信。
'酒保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他想插手财務部?'
山本揉了揉額角:我得再仔細查查才行。
要是給中野良知道背後的糾葛,一定會為自己的愚蠢感到欲哭無淚。
弄巧成拙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