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一臉沉穩。
幾個婢女相互靠在一起,年紀最小的荷花揪着桂花的袖子,倒也看不出心虛的模樣。
李來順,就是那個打水的漢子,也是一副坦然的樣子。
“顧媽媽,您确定做飯期間廚房就你們幾人接觸到了水缸的水。另外做飯的時候就隻有夫人身邊的萍兒姑娘來過廚房對吧?”
顧媽媽思索了片刻後回道;“是的。”
顧橋了然,那麼這下藥之人八九不離十就在這幾人之中了。眼下的問題是,要怎麼才能分辨出哪個才是下藥之人呢?
這人下了藥也不逃離,甚至是大大方方的留了下來,站在陽光底下,大概率就是洗得幹幹淨淨不怕人查。自己要怎樣才能将這人揪出來呢?
顧橋茫然了。
剩下的人直接交給了趙南,他轉身往廳裡走去。
趙南全當是顧橋小孩子心性,三分鐘熱度過了。當下也沒說什麼,繼續盤問了起來。
“你叫荷花對吧?”
荷花一臉膽怯,緊緊拽着身側的桂花,似乎是很依賴她。
“官爺,這丫頭膽子小,一直就是這副樣子,您别介意。”桂花拍了拍荷花的手背安慰,“怎能這般無禮,官爺問你話呢?”
荷花輕輕點點頭,聲音軟軟的:“是的,官爺。”
膽子這麼小?趙南狐疑地多看了荷花兩眼,十七八歲的樣子,模樣周正,一雙眼睛水亮亮,抿着紅潤的嘴唇,像是受驚的小白兔似的。
桂花是個會來事的,笑着道:“官爺,别看這丫頭軟綿綿的,做點心那是一把好手。模樣一個個好看的緊,梨花酥、梅花酥真像是樹上開的那樣!”
“要不然也入不了咱顧媽媽的眼不是!”
趙南心道,這桂花一張巧嘴,誇了荷花的手藝還擡了顧媽媽的眼光,估計在廚房混得很開。
聽了桂花話的顧媽媽看了過來,道了一句:“别以為你嘴甜,剛才弄髒我衣服的事情就能這麼算了。”
趙南看過去,還真看到顧媽媽的衣擺下髒了一小片。剛才顧媽媽雙手交疊着遮住了這處髒污,此刻露了出來。
桂花笑眯眯地靠過去,親昵地挽顧媽媽的手:“哪能啊。一會兒您換下來,我保證給您洗得幹幹淨淨。用香胰子洗,噴噴香那種,蝴蝶聞了都要轉三圈。”
顧媽媽許是挺喜歡桂花,輕輕拍了一下桂花。
趙南也沒再說什麼,就着剩下的人繼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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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另一角,袁滿正在問話,餘光看到顧橋小跑進了花廳,不由多看了兩眼。
怎麼了這是?
“官爺。”一聲呼喚叫回了袁滿的視線。
“你繼續說。”
那婢女身姿窈窕,朝着袁滿福了福身:“奴婢萍兒,在夫人跟前伺候。”
“你們都是主子面前伺候的,比旁人自是要更親近,知道的也更多一些。”袁滿微微勾着唇角,“往日裡可有聽自家主子提過與人結怨的?
“或者和哪些人關系不好,甚至有過沖突的?”
萍兒垂着臉,低眉順眼溫聲回道:“官爺說的哪裡話。作為主子跟前伺候的,首先就要做到,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
“萍兒姐姐說的是。我們做奴婢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主子手心裡,都要恪守本分,哪裡還會關注主子們的私事。”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婢女,年紀看着和萍兒差不多。
這是明哲保身啊,這麼說也沒錯。
袁滿也沒強硬的說什麼,踱了兩步:“做下人的,管好自己的嘴巴是應該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關系到你家主子究竟被誰所害,知情不報,視為同犯!”
“你們在林家做事,拿着林家的工錢,為案子提供線索也是分内之事。”
“林夫人,林員外,林家大小姐和兩位孫少爺孫小姐,皆是你們在場之人盡心伺候的。他們遭了難,你們難道不傷心難過嗎?”
袁滿看幾個下人眼神松動,便再接再厲繼續道:“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早日破案,林家活着的人也會感激你們的,指不定還有打賞呢。”
之前說話的婢女看了一眼萍兒,眼珠子又往袁滿瞥了一眼,抿了一下唇。
袁滿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誰跟前伺候?”
婢女福了福身:“回官爺話,奴婢柳兒,在大小姐跟前伺候。”
“看你似乎有話要說?”
柳兒又悄悄瞥了一眼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