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差人快馬加鞭的去了平川縣衙報案。
接了報案,縣衙派了人又快馬加鞭的往翠竹鎮趕。一番勘察,暫定為土夫子見财起意,抛屍竊财,具體還等進一步調查确認。
平川縣衙的書房内,顧橋四仰八叉滾在軟榻上,一手一本名為《劍蕩九州》的話本子,邊看邊問:“真的是土夫子所為嗎?”
“誰知道呢,就他家那大小姐和姑爺的風評,被人趁機報複也不是不可能。”東方懷鶴懶洋洋地靠在另一頭,外衫微微敞開,發絲低垂。一手話本子,一手捏着一條山楂糕慢條斯理的吃着。
縣衙唯二的兩個閑人就這麼占據了孟九安書房的軟塌,安逸的躺平。
那舒服的小模樣,真是叫人好生羨慕。
不過今日孟九安其實也沒幹什麼正事,此刻他的書桌上擺着一個精緻的長條形木盒子,裡頭放着一排圓溜溜的香丸子。
“鶴叔,檀木香和清梨香哪個送長輩比較合适?”
“家裡長輩禮佛嗎?”東方懷鶴問道。
“偶爾去廟裡上香,家裡沒有設佛堂。”
“那就選清梨香。”東方懷鶴翻了一下書頁,“檀木香味道重一些,比較提神醒腦。清梨香味道輕柔,有舒緩情緒,排解壓力,改善睡眠的功效。”
孟九安一下就明白個中意思,相應的對象也有了着落。
“大人。”一聲清朗的呼喚,袁滿邁着步子從外頭走進來,臉上曬得一片紅,手裡還拎着一個小竹籃子。紫紅色的李子裹着白霜個個都有小型雞蛋那麼大,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上頭還挂着水珠。
“洗過了,大人嘗嘗。”怕籃子的水滴到書桌上,袁滿伸手拿個兩個遞給孟九安。
孟九安注意到少年的細心,會心一笑伸手接過。
袁滿轉了個身,拿着李子往軟塌走去,将籃子放到軟塌中間的矮幾上。
顧橋眼睛一亮,一下就從軟榻上跳了起來,歡快地伸手,嘴裡甜滋滋的道:“謝謝滿哥,滿哥最好了!”
東方懷鶴拿了一個李子,入鄉随俗,也是道了一句:“我們満崽兒最好了!”
袁滿給鬧得臉上更紅了。
“那是,我們小袁捕快自然是最好的。”孟九安收拾了桌上的木盒也來湊熱鬧,走到袁滿身邊卻臉色一變,大手就這麼摸了過去。
袁滿下意識要往後退。
孟九安哪裡會讓他逃過,勾住他的脖子,順着就往臉上摸去
袁滿臉上頓時一陣刺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我們小袁捕快臉皮子可真是薄,這是給曬傷了啊。”孟九安移開手,轉頭對着在啃李子的顧橋道:“去,給你滿哥弄點曬傷藥。”
袁滿趕緊擺手:“不礙事的,就是日頭曬久了,臉有點幹,我涼水洗把臉就好了。”
“哪不礙事了,你看你臉紅的。”顧橋麻溜的起身,踢踏着鞋子就往自己房間跑。
“六月的天,日頭就這麼毒了嗎?”孟九安朝着窗口望了一眼。今日的太陽确實挺大,明晃晃的。
他轉回頭對着袁滿道:“以後出門把涼帽戴上,這臉曬傷可就不好看了。”
袁滿眉頭一皺:“大人,男人怎麼可以用好看來形容。”
十七歲的少年已經具備了成年男子的雛形,隻是身子骨還欠缺一些。
孟九安好笑地揉了一把袁滿的腦袋:“是是是,我們小袁捕快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英武不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袁滿直接扭頭,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敷衍小孩兒呢!
東方懷鶴咬了一口李子,酸甜可口的的滋味讓他很是喜歡,這會兒嘴唇染上了紫紅。見孟九安在作弄袁滿,開口道:“九安,知道你這樣子像什麼嗎?特别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孟九安毫不心虛,照盤全收:“鶴叔難道不覺得咱家小袁捕快可愛嗎?”
袁滿早就發現了,每次孟九安調侃他的時候就會用小袁捕快的字眼,隻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能别扭的别開臉。
“來了,來了。”顧橋端着一個碗從外頭跑進來,裡頭一碗黑乎乎的膏狀物體,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味道。
“滿哥,快,躺下。我給你糊上。”
孟九安順手就接了過來,努了努嘴:“去鶴叔邊上躺好。”
顧橋見狀,從籃子拿了兩個李子,往嘴裡塞了一個又跑出了門。
袁滿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自己去拿碗。
孟九安直接上手,将人往軟榻上一按,命令道:“躺下,閉眼。”
少年隻能乖乖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