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看看她方不方便見人,就說官爺過來問話。”
“是。”琥珀應聲,端着藥先進了廂房。
裡頭窸窸窣窣的響了一會兒後,琥珀便扶着一個面色青白,穿着一身綠波色衣裙的姑娘出來了。
“奴婢青玉,見過大少爺,見過官爺。”青玉的聲音裡透着虛弱。
她瞧着約莫二十歲上下,長着一張标志的鵝蛋臉,模樣生的挺好,身量要比尋常女子高一些。
隻是這會兒被琥珀牢牢的扶着身子還止不住的打擺子。
柯遠道看着青玉虛弱的樣子不忍道:“快些扶她進去坐着。”
“多謝大少爺。”
琥珀扶着青玉回屋坐下,柯遠道幾人也跟了進去。
她兩住的廂房擺設簡單明了,外間就放了一個置物櫃,一張木桌并幾把木椅,靠窗的一側放了個搭着繡線的繡花架子,其餘便沒了。
夏日的炎陽把屋裡曬的滾燙,迎面而來就是一股熱氣,屋裡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
琥珀腳步輕快地推開外間的兩扇窗戶,給屋裡通了風,就安靜地站到一旁不動了。
見人坐好了,蔣春闆起臉問正事:“青玉姑娘,昨日的事你還記得嗎?”
青玉應了,臉色還是煞白的:“奴婢記得。”
“那就說說吧,昨日你們都做了什麼。”
青玉點頭頭,回憶着說道:“昨日早上卯時,奴婢去主屋接了琥珀的班。老夫人當時有些胸悶頭暈,應該是又熱着了。用完涼茶後就好多了,接着我們就和往常一樣去了小佛堂。”
“進了小佛堂後,老夫人就跪坐着撿佛米念經。早上屋裡有點暗,奴婢點了蓮燈,然後給供桌上換了新鮮的梨子,點了線香。”
“之後奴婢就陪老夫人跪着,天氣熱,奴婢給老夫人打扇子。”
袁滿問道:“之後呢?可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之後也沒什麼特别的,就是和平常一樣做早課。隻是跪了一陣後,老夫人擡頭想換本經書時候突然驚叫了一聲。”
“她說佛龛旁邊有個白色的虛影,問奴婢看見沒。”
“奴婢吓了一跳,然後,然後奴婢一擡頭——”
青玉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了驚恐的表情,她抖着聲音道:“奴婢看到佛龛裡供着的佛像居然流出了血淚!”
“老夫人吓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奴婢想去叫人,但是一起身不知怎麼的身子一軟也暈了過去。”
“之後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青玉低下了頭,兩隻手不安地互相攪了攪。
“你也看見虛影了?”袁滿側過頭,一臉不可思議。
不能吧,大白天的兩個人集體見鬼?
蔣春也皺起了眉頭:“你确定真的看到了?”
青玉給這麼一問,猶豫起來,遲疑着說:“奴婢,奴婢也記不清了,好像看到了,又好像沒有。”
“老夫人嚷嚷着佛像流血淚了,有鬼,就暈了過去。奴婢急着過去看老夫人,也沒,沒怎麼留意。”
“然後奴婢就暈了……”
柯遠道蹙着眉頭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流血淚了?”
“真的!”翠玉笃定地點頭,兩隻手越發不安的握緊:“大少爺,家裡會不會進髒東西了啊?我們要不要請個大師過來超度一下……”
“青玉姐姐!”琥珀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說得過了。
青玉咬了下下唇,惶恐不安地道歉:“是奴婢失言了。”
這話聽着越來越玄幻。
袁滿問道:“青玉姑娘,你昨日暈倒前,可有身體不适?”
青玉搖搖頭:“沒有呢,我這陣子身體都很康健。”
“那昨日早晨,你和老夫人可有吃過什麼東西?”
“未曾吃過。卯時天還早,廚房那頭都還在備菜呢。老夫人的習慣是理完佛後再用飯,昨日早晨隻喝了一杯涼茶。”青玉說着擡眼看向一旁的琥珀。
琥珀點點頭,開口道:“前天夜裡是奴婢給老夫人守夜,早上卯時老夫人起身後說熱,又犯了苦夏的老毛病,奴婢就給老夫人喝了點涼茶。老夫人坐着緩了一會兒就好多了。”
“之後翠玉姐姐過來上值後就陪着老夫人進小佛堂禮佛,奴婢則回後院的廂房休息。”
袁滿想了一下,又問:“那你們進小佛堂後,裡頭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奴婢瞧着是和平常一樣的。”
青玉說完咳嗽起來,一臉不舒服的模樣,琥珀趕緊把放在桌上晾着的湯藥端到她面前。
柯遠道見狀和師徒倆對了個眼神,站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什麼見鬼、髒東西之類的都是無稽之談。”
袁滿也溫聲安慰道:“對呀,青天白日的,你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上門呢。”
這話似乎是安慰到了青玉,她呐呐地點了點頭,臉色好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