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餘晚緊緊的抱住這個身體僵硬不太學會觸碰的女孩,無盡怒意與痛苦瞬間充滿了餘晚紅紅的眼眶,她試圖閉上眼,滿眼都是上一個名叫“素小”的孩子被一槍正中眉心,眼裡滿是震驚和求饒。
“砰——”門被打開。
“分開他們!”兩人穿着防化服進來,強大的手臂力量狠狠拉開餘晚,她明顯能夠感受到肩膀的脫臼感,卻還是死死拉着莺栾,“滾!”
餘晚擡頭,第一次滿眼痛苦的看着面前的阿勒蘇系列仿生人。
一個阿勒蘇面帶嫌棄的拉開餘晚,另一個将确認兩人身份後利落的給了一槍,拿出一個催化儀對着面前的屍體按了按。
莺栾的身體紅色的紋路瞬間爆裂開,無數白色的晶石在藍色挂壁燈下閃耀着奪目的光芒從她的肚子中生長出來,硬生生的形成一個巨大的晶體之花。她鮮紅的血液成為這個晶體最大的養分,越是新鮮的血液,越有白色純淨的金屬。
“霍——這個真牛啊,這麼大一個。”阿勒蘇驚訝的笑到,随後擡起莺栾的身體扔進了門口大大的黑色塑料箱裡,裡面的血色浸染着晶石表層,半分滲不盡内部。
“小孩,小心點。”阿勒蘇蹲下來,和自己的089一模一樣的臉,不過是紅色的頭發,細長的舌頭看上去帶着不懷好意,伸出身份檢測儀敲了敲餘晚的臉,“不然就讓你也開花。”
餘晚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人,隻是面色紅紅的,幸好在藍色的燈光下看不出來。
“走吧走吧,那麼多人呢,今天忙死了。”另一個阿勒蘇拍了拍面前的人。
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四周都是四濺的血液,地面上的地毯已經幹涸凝固,結成了一塊一塊。莺栾抱着的絨被也被扔在了地上,昂貴的生物絨四散在房間中,像是一種無情的嘲諷。
餘晚想要去觸摸那些飄飛的白色絨毛,還沒碰到卻像被火燙到了似的連忙收手。
“砰——”門又被強硬的打開了,又走進來兩個實驗人員。他們拿出身份檢測儀對着餘晚掃了掃,确認身份後說道:“緊急征用,你跟我們走吧。”
到了,幸好到了,不然自己真的熬不下去了。
餘晚釋然的想到,利落地抓了一片絨毛放在外套的兜裡,跟着實驗人員走過長長的走廊,從一座大樓進入另一座大樓,從一個密碼房進入一個密碼房。她估算着,自己大概已經在地下了。
走廊每隔一段都有兩個裝備齊全的士兵,每隔一段也會有不透明的醫療病房,門上的紅燈綠燈偶爾交錯的時候就會有一隊醫護拿着手槍沖進去。
“1,2,3·······395,396。”自己已經走過這麼多病房了,這還僅僅是一層之數。
“躺上去吧,乖一點,不要鬧騰,你的訓導員阿勒蘇教你了吧?”實驗員帶着白色的口罩,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實驗體。
“您,是仿生人嗎?”餘晚出聲問道,十分乖巧的伸出手等待着注射。
“哈哈哈,你這小孩真奇怪,我的身體難道不是熱的嗎?”實驗員拿出針劑緩慢的推入餘晚的身體中。
其它的醫護也一起笑了起來,似乎是極好的笑話。
餘晚也笑了,她乖乖的等待着針劑的推入後,面帶笑容的看着眼前的醫生:“那為什麼,您看不到受苦的同類?”
“為什麼,我們會被分成實驗體、研究員、監管者,難道——我們不是一樣的嗎?”餘晚極快的拿起手術刀,乘着醫生分神,架在了醫生的脖子上。
“啊——實驗體反抗啦!”其它的醫護連忙跑出去,大喊道。
“那就隻能怪你命不好咯。”面前的醫生還在挑釁自己,毫不在意的聳肩攤手,絲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人各有命,有人幸福無憂,就有人碎為塵泥,就像今天,你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卻還是隻能跪下來求我放你一命一樣,這就是命,實驗體。”
“你錯了,我的刀架子你的脖子上,是賭上了我的命。同樣,如果我的價值高過你,你倚仗的組織和戰士就會像報廢曾經的我一樣放棄你。”
“最可憐的就是,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敢像我一樣,把刀架在下一個這麼對你的人身上。這才是你的命!膽小怯懦的命!”餘晚在醫生的耳邊低語道,面容上滿是鄙夷。
随着軍事腳步的接近,一組士兵舉起手中的J-24重步槍,将槍口齊一劃的對準在醫生身邊的餘晚。面對黑漆漆的槍口,餘晚并不害怕,她将手術刀對準醫生的喉嚨深了幾寸,暗紅的血液順着刀身滑落下來,吓得醫生又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