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且行歎了口氣,那些人根本就沒想過老老實實地等待森王傳位,他們是想要逼宮。
不過......也許他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讓本就不安穩的森族持續暴亂,最好是兩敗俱傷,如此,他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趁着森族元氣大傷,他便将森族一網打盡。他斜睨了眼鹿亦心,将笑容掩藏進眉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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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浮歌同身邊人耳語幾句,那人微微颔首,領命下去了。
“首領,虎族那邊已一切就緒,明日即可出發。”
“嗯,知道了。”
月浮歌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唇角輕揚,眼睛眯起來,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浮歌,明日之行,你可有萬分的把握?”
一紅衣女子款款走來,依偎在那狼族首領的懷裡,她手指撫上他的臉,氣吐如蘭,“我甯願不要你當那勞什子森王,也不想你受傷。”
“放心吧,瑤華,”月浮歌手指印在她唇上,略一用力,那唇上便留下了獨屬于他的痕迹,“區區岩羊,不足為懼。”
隻是不知道雪豹是何立場......
帳外面鑽進來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伸出手來要抱抱:“娘親,我想要去睡覺覺。”
千代瑤華把女兒抱起來,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笑道:“我們不打擾爹爹啦,娘親和你一起睡覺覺好不好呀?”
臨了,她輕聲道:“浮歌,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約莫着快要亥時了,月浮歌合上案牍,剛要熄燈,帳簾忽然被掀開,他立刻擡首:“是誰!”
一位白衣少年輕輕放下簾賬,信步朝他走來。他那雙藍色的眸子裡寫滿了戲谑,略一挑眉,“月浮歌,你不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是來救你命的。”
“你算什麼,我堂堂一族首領,需要你這個無名小卒救?”
月浮歌冷哼一聲,一臉懷疑地看着他,“你是誰?我好像從未見過你。”
“我是誰并不重要,”神且行雙手撐在案上,“重要的是,森王已經提前知曉了你的行蹤,明日就要在空桑山脈前圍堵你。”
月浮歌終于變了臉色,瞳孔驟然變成暗黃色,他從案後走上前,貼近神且行,語氣陰狠:“你是來詐我的?”
神且行攤開手,“你可以不相信我。”
眼前這人面上笑眯眯的,舉手投足看起來倒十分穩重,可他哪兒來的消息?
他能相信他麼?
可若這人所言不假,想必那森王一定是做足了準備圍堵他,這種情況下他帶着虎族沖上去,不僅不能拿下空桑以北的區域,還可能被森王重創。
月浮歌沉吟片刻,很快便做出了選擇,他對神且行一抱拳,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喚我随風便可。”
“随風兄,如此重要的消息,你是從何得來的?”月浮歌眯起眼,“又為什麼來告訴我?”
“從何得來的你無需知道,至于為什麼告訴你,自然是因為我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日後制衡森王,還需要狼族的協助。
“成,”月浮歌道:“我狼族向來是恩怨分明,今日閣下助我狼族免于一死,往後閣下若是需要狼族的幫忙,我絕不推辭。”
神且行彎彎唇角,離開了狼族營地。
月浮歌又坐回主位,忽然開口喚道:“近衛——”
片刻後從外面進來一男子,行禮道:“屬下在。”
“告訴襲無,明日的行動暫停,他若是問你原因,就說我心中自有定奪,明日申時一刻讓他過來,我有話對他說。”
“另外,加強今夜巡邏的人員,務必戒嚴,任何一隻蒼蠅也不要放出去。”
他懷疑隊裡有森王的奸細,不然他們征讨空桑山脈的消息是如何透露出的?
之前的便罷了,今夜,所有人都給他老老實實在營地裡待着。
縱使近衛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答道:“遵命。”
“等會兒,”月浮歌又叫住他,沉聲道:“你即刻前往空桑山外埋伏,直到明天我們先前預備出發的時間,這其中你注意有無其他人潛伏,若是有的話便提前一個時辰回來,千萬小心行事,不要被發現了。”
那随風的話不能全信,還是派人親自去查探穩妥些。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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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亦心今晚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剝了一個沙棠果扔進嘴裡,含糊不清道:“明日爺爺便能将狼族與虎族一網打盡了,總算是抓到了這兩個禍害!我們森族又可以重歸甯靜啦嘿嘿。”
“你也嘗嘗,沙棠果超級好吃的!”
神且行沒有接她的話茬,隻是又為她剝了幾顆果子,盛進碗中,微笑道:“你吃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