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向秋和林昭揚此時還在殷殷期待,不知道他們要去的将是一個什麼地方。方馳景剛想出聲拒絕,忽然對上了戴安娜注視他的目光。
淺淺的微笑中帶着說不明的肅穆,深不見底的瞳孔直直盯着方馳景,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完全看透了似的,又好像對方在試圖向他傳遞什麼信息。
“話說小方同志能去那種地方嗎?不會傷風敗俗嗎?”向秋的問句忽然将陷入沉思的方馳景喚醒,他剛想回答時卻被戴安娜搶過了話頭道:“方隊長不是在休假嗎?休假期間也要遵守軍紀嗎?”
“是的,”方馳景嚴肅拒絕道,“我們部隊有規矩,即使休假也不能去三室一廳......”
“可我們那裡嚴格來說不屬于夜總會,準确來說是文化沙龍俱樂部,您去那裡應該不會算違紀......”
方馳景還想拒絕,忽然被戴安娜抓住衣袖,聽着她用低沉的聲音湊在耳邊說到:“您說不定在那裡會有重大發現,您應該聽說過吧,那個如今在我們圈子裡飽受追捧的東西......”
她沒有用“新奇”或是“美妙”之類褒義的詞語來誘惑他,而是用“重大發現”這樣帶有公文色彩的詞語告示他,或者是她好像在期盼他發現什麼事情并且告到官方,甚至幹脆鬧到聯合政府才是最好的。
戴安娜這是想借他的手鏟掉這個俱樂部中的毒瘤,甚至隐藏在俱樂部陰暗裡的地下勢力。
方馳景垂下眼眸沉思許久,答應了特勞利奇小姐的邀請。
戴安娜見方馳景加入了她的計劃,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興奮下來,甚至身體都忍不住地發抖。
......
淩空帶着蔣至夏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天已經黑透了,高級商業圈和一般交易區的差距此時格外明顯:
高級商業圈此時燈火通明,就像末世前的不夜城;而就在他們踏出商業圈的那一刹那,仿佛進入了異世界一般,被眼前這個一片漆黑的世界吞噬。
淩空一手牽着蔣至夏,一手提着狗子的晚餐,走在這樣的街道上心裡忍不住害怕;即使她知道根本沒啥好怕的,以她現在的實力哪怕對上一個攻擊型異能者她也是一點都不慫,更何況她根本不會對上
這時手上傳來猛地一掐,把淩空吓了一跳,當場差點把狗子的晚飯一齊甩出去了。蔣至夏望着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淩空,一臉無語道:“淩空姐,你怕黑啊?”
“怎......怎麼可能!?”淩空嘴硬到,“我以前跟秋姐混的時候什麼情景沒遇到過,區區黑天有什麼好怕的?”
這也是蔣至夏嫌棄地瞥了淩空一眼,轉頭自顧自牽着淩空往前走。然而他剛才眼神裡的嫌棄過于明顯,惹得淩空大跳起來怒言道:“喂!你小子剛才是什麼眼色啊!?”
但即使嘴巴上那麼強盛,身體還是乖乖讓六歲的小弟弟牽着她走。
蔣至夏一個人走在前面,厚重的黑幕快要把瘦小的身軀掩蓋的若隐若現,令淩空有了分不真切的虛幻感。
“淩空姐,其實你不是怕黑,是害怕無可依靠的感覺吧。”
“啊?”蔣至夏忽然一句沒頭腦的話令淩空感到困惑,不知道這個小屁孩在說些什麼。
“你看,你原來有秋姐和林大叔照顧你,現在有景哥照顧你,你一直都不是那個需要挑大梁的人,然而現在他們不但都不在身邊,你還要帶上我這個拖油瓶,所以就感覺難擔重任了。”
“如果你真的很害怕的話就就讓我來照顧你吧,畢竟你之前對我也一直很關照嘛。”
淩空聽着這些話,剛有了一些感動,忽然又聽見蔣至夏的一句話頓時血壓飙升:“所以淩空姐你其實還是一點都沒成熟嘛,之前還一直唠叨說要獨立變成大人什麼的我看你根本沒那個本事。”
“喂!!!”淩空暴怒道,“我成沒成熟輪不到你這個小屁孩來評價吧!!!”
蔣至夏沒有回嗆,而是繼續在前面領路,這副“大人不跟小孩兒計較”的架勢反而讓淩空感到更加憋屈。
這小孩剛加入她們小隊時還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每天都是她在給人家講睡前故事,給人家梳頭理發,真心把他當作自己唯一的弟弟,當作全小隊文化素養最低的人。
結果這小孩的成長速度完全超過她的想象,一個月認完新漢詞典,兩個月背完唐詩三百首,四個月學完初中數學,六個月記完四級英語單詞,這可讓淩空難受死了,一瞬間她又變成了小隊裡文化水平最低的那個人。
她郁悶得跟在蔣至夏的身後,忽然眼神一凜,猛地上前将蔣至夏拉到自己身後,眼神充滿敵意得凝視着前方。
在這條漆□□路的盡頭,一道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聲音站在了倆人面前。
淩空眼神死死盯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身影,她的精神觸手不斷延申試圖探測出那人的真實身份,卻發現那人仿佛被蒙了一層厚厚的壁障一般根本看不清面容。
不過看異能等級這人并沒有自己高,頂多七八階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