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和盧竹久一樣,隻敢嘴上說說,根本沒有那個膽子。
“我不怕。”盧竹久答道,“倒是你願意陪我,我也不介意。”
守衛得寸進尺。
他恭維盧竹久心善好說話,隻為了鋪墊他偷聽來别人對她的非議。
他聽城裡人說“盧竹久是靈泉宗最強反指”。
反指?
反向指标。
盧竹久上次賣靈泉,之後大盤急拉升。
而這一次清倉整個靈泉基金,綠了兩三個月的大盤一下子翻紅了。
守衛說完,眼神迫切地看着她。
盧竹久眼珠一轉:“我買就跌,我賣就漲?好事啊。”
“你不怕嗎?”守衛對這個出人意料的回答有着如出一轍的反應。
“不怕。”盧竹久反而對未來非常笃定,“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反而這些話傳出去,更多人知道我的名字,以後來投我的靈泉基金的人也更多啊,不是嗎?我……主要是靠抽管理費賺修為嘛。”
守衛被她的大道理唬住了。
但他低頭一看,問道:“小師妹啊,那你在這裡找出這些書,研究什麼呢?”
盧竹久垂眸,然後仰頭答道:“淨化鹽的出處啊,我再去買靈泉,得想辦法搞一些便宜的。”
“去猶葉啊,”藏書閣守衛靈機一動,“你在那裡是出名的‘反指’,賣你的臉面也能便宜到手啊。”
“此話當真?”盧竹久有些欣喜。
守衛很是貼心,而且猶葉這個地方,她惦記了許久。
易朗在同她回靈泉宗的路上,送她從大鵬上下來,轉身就去了那邊。
如今守衛又提到這個地方,她的心裡卻想着易朗在那邊經曆何事。
藏書閣守衛對她強調:“當然是真的,易朗師兄回來,和我說了好久呢。”
敢情猶葉居民那些陰陽怪氣的話是從易朗口裡傳來的啊。
盧竹久對易朗的印象,那風中搖曳的小火苗的巨大光環,縮小了一圈。
但是她還是非常期待地跑出去找他。
她扔下一桌子的書不管,跑到藏書閣外面。然而沒有多遠,她掉頭回去。
藏書閣守衛正在幫她把書卷收好。
“這麼晚了,”盧竹久見守衛舉着燈正朝她望,“打擾他不好。而且從那麼遠的地方回來,更要好好休息才是。”
守衛見盧竹久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感歎道:“小師妹長大了啊。”
“是。長大了。那以後就不要每句都帶上小師妹了。”盧竹久坐了回去,并接過守衛手裡的燈,擺在桌子的盡頭,“我啊,不會因為年紀小就比别人差啊,不是嗎?大家都一樣,你以後也叫我‘阿久’吧。”
“阿久。”守衛念完笑了一下,“阿久。阿久。”
怎麼跟顧蒼艾一樣要練習三遍呢?
這個名字明明沒有那麼拗口啊。
“俗話說,勢如破竹,青竹一夜而成,”守衛尴尬地為自己的笑聲找補,“阿竹一夜長大。阿久……總讓人想起韭菜……”
“韭菜,不好嗎?”盧竹久壓住自己新的蹿升的怒氣,“長得快,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味道鮮明……等你過年吃餃子,一口你就知道哪個包了韭菜。”
“你說得太快了,我後面沒聽清。”守衛冷靜下來,“韭菜,沒有不好。韭菜割了還能長,百折不撓,是好寓意啊。”
“是吉兆!”盧竹久也開心起來。
“這次虧了,但隻要堅持下去,一直投下去,總會賺回來的!”
原來是來安慰我的嗎?
盧竹久謝過藏書閣守衛。
“馬上要換班了,”盧竹久提醒他,“早點休息吧。我看你哈欠連天,别苦撐着了。等到下一個人來,我再把這一卷讀完,我也回去睡了。”
待藏書閣守衛離開,不久之後,盧竹久果然聽到腳步聲。
這幾次見到的守衛都是那同一個人。
盧竹久其實有點好奇其他守衛都有人。
她回頭朝藏書閣門口望去。
來者是易朗。
他在靈泉宗兼兩份工啊?
這可比盧家集的藕娘還忙啊。
“你回來啦?”盧竹久起身跑到的面前,“……沒穿守衛的袍子啊。”
“白天忙基金,晚上當守衛,一天十二時辰都不沾枕頭,你當我和你一樣呀?”易朗一邊說,一邊探着身子。
盧竹久沒有後退。
這麼近,感覺能看清他的瞳孔的張合……隻是感覺上而已,太黑了,盧竹久隻能感到熱氣。
“沒拿燈啊,”易朗直起身子,“那正好,你這就回去歇息吧。”
“燈就在那邊,”盧竹久剛剛轉身,又被易朗用手臂攔住,“我幫你拿來。”
“我雖有心,卻也不願見你眼前一圈青黑。”易朗垂下手臂,再次強調,“早點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