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竹久盼着易朗趕快回答,但她卻等來一片沉默。
因為繡橫幅的事?
因為假靈泉坑的事?
因為大半夜去找朱櫻的事?
易朗回答說是嶙金石。
那這可怨不得盧竹久。
她當時真的以為阿韭和久兒靈魂互換,對方手裡有嶙金石。
易朗再次解釋,曾青不滿盧竹久私下找嶙金石。
“我理解不了,”盧竹久疑惑不已,“嶙金石固然稀有寶貴,可靈泉幻金陣裡就有。而且你知道有邪術可以把嶙金石變成好多塊……”
“點石成金之術。”
盧竹久瘋狂點頭。
“那可是曾青他們師門的專長,”易朗凝視着盧竹久,“你學去了?”
“七年之前我用過啊。”盧竹久不願正面回答。
她現在可不會那一招。
她也沒想過曾青會在乎嶙金石。
這般怪異的感覺,就像是嶙金石是易朗求而不得之寶,卻就在靈泉宗内舉手可得的地方。
盧竹久詳細問清曾青為何生氣,才知道嶙金石寶貴之處在于能夠穩定修為,鎖定元神。
曾青聽聞盧竹久從“阿竹”改為“久兒”,擔心她在危急時刻修為倒退,魂不守舍,才來找她。他們師門都是同樣的人,在多城開有藥鋪,明面上是尋常藥肆,私下專治這種修仙者的疑難雜症。
于是,他們找到盧竹久,隻是因為她有“不治之症”,才甘願為盧竹久輔佐一切。朱櫻對此并不知情,還以為曾青修為太多,交給盧竹久虧沒了也不毀心情。
盧竹久呼吸一滞。
她扶着額頭:“我……從盧家集回來之後,感覺症狀更嚴重了。”
“我能看出來,”易朗看向她的手腕,“我曾送你的镯子,鑲金的部分正是嶙金石,能緩解病情。你之前不願意戴……盧家集那邊發生太多事,我可真怕以後沒有你了。你做的那個橫幅,真的幫上忙了?”
“總之安然歸來。”盧竹久有點嫉妒……她自己,她趕緊恢複心态,臉上挂着笑容,“那镯子我收起來了,我回去就戴上,安全為上。”
“那你可找到那人了?”易朗接着問,“你總去盧家集,散修裡可真有高人?”
“沒有。但我以後不找了。”
“……我還剛想說我有點思路呢。”易朗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盧竹久趕忙找補:“你願意幫忙,我太感激了。說來聽聽?”
易朗卻沒了興緻。
他不願意順着别人的思路行動。
他憂慮那樣就回到原本的命途之上。
哪怕是他現在把握十足。
他想了一個盧竹久最不願聽的名字。
“盧浮李。”
果不其然,盧竹久一聽這個名字就咬緊牙關。
“他騙了散修很多修為,總說馬上就還,一直還不上。”盧竹久氣得直搖頭,“大騙子。他一開始說自己的法器蛛絲斷了,然後要和其他散修連一下,然後就把修為借走了。之後他說自己修為夠了,要還給其他人,但是傳功的時候,在散修背後嘛……是找别人來替他傳功,結果就又多了一個新的受害者……哎呀,提到他就心煩。”
“對盧家集散修可真下了功夫啊。”易朗很是欣慰,“你此時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可惜嗎?”盧竹久不以為然。
“你可是憑這個回絕曾青好幾次啊,”易朗起身打了個哈欠,“你說你找到原主逸散的魂魄,她就能恢複,你也能回去。”
“回去?但我現在不想回去。”盧竹久困得直眨眼,“但回去睡個覺,倒是可以。”
“走吧,”易朗幫她拉開凳子,“靈泉宗反指殿下。”
“叫我‘阿久’。”
“走吧,我們同路,阿久。”易朗說完,把椅子都收拾好。
盧竹久整理好東西,突然問起曾青。
本想再見上一面,結果曾青已經回去了。
路上,盧竹久不安地問易朗何時知道她的“病情”。易朗細細描述,怎麼聽都是一種魂不守舍的怪病。
盧竹久實在從他那裡套不出話來,隻得乖乖回房休息。
她一進房間,便拉開梳妝匣,拿出鑲金玉镯。
她把镯子捧在手心,滿臉幸福。
這可是易朗送給她的呀。
雖然醜了點,也不管有沒有特效,盧竹久滿心歡喜把镯子戴上。
這份快樂,一直持續到翌日醒來。
能在靈泉宗見到易朗,她也毫不介意滿滿活力地和朱櫻打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