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櫻在這裡的熟人多,她讓人給大家分了新的活兒,唯有曾青和易朗可以留下來陪她一起監工。
朱櫻指着那些去領錘子的人,問:“你可知他們要去幹什麼?”
“釘棺木,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易朗反問道,“怎麼?這棺木不一般?”
“棺木……春津地下的人你也都看到了……就這些,沒有老人。”朱櫻解釋道,“棺木做給修行者的……别害怕啊抛家棄子也要修邪門歪道的傻子。做給上面來除妖的那些。棺木自帶邪祟,業火族為了抵禦邪祟,卻和邪祟融為一體,所以棺木到了地洞之上,靈力襲來,業火族的業火便會燃燒,接着引來小妖,若小妖道行太淺,業火族的邪祟便會附身,這樣小妖看起來就難對付了。但是法力維持不了多久,所以每天都要送一些棺木,再讓妖兵撒紙錢,引誘那些修行者前往山野之間。”
“你此言可信?”曾青質問道。
“當然可信,”朱櫻瞥了一眼他,“你在底層能知道什麼,我的姐妹們可是對我知無不言。”
易朗思考了一下:“所以送出棺木的地方就是地洞的入口?”
“是,總計有四個出口。兩個走妖兵,兩個送棺木。每天都會變化,具體順序……”朱櫻搖了搖頭。
曾青卻另有疑問:“不對。小妖的修為哪兒那麼容易飛漲?”
易朗點點頭:“我們不争氣的靈泉宗,就是靠這個過活的。”
朱櫻立刻辯解道:“有鎮靈之寶元圓鼎啊。”
“早就丢了。”曾青和朱櫻說了元圓鼎遺失的情況,他們重新陷入思考。
曾青方才打聽道,春津城上面有人傳易朗的鐵疙瘩非同尋常,多半是鎮靈之寶——
熔毀了的元圓鼎。
易朗趕緊搖頭。但是他很快從曾青的眼神裡看出來,當時在客棧裡熔了刀币的小妖,估摸是曾青買通的。
“我那個鐵疙瘩,其實就是……”
“别解釋了,”朱櫻打斷易朗的話,“你那個就是蘇大爺一直要找的東西。”
朱櫻來春津城尋找香膏之毒的解藥,她從姐妹們口中聽說,解藥就在山上,一種能迅速催化業火法力的草。業火之力一旦發動,香膏之毒發作加快,但也随即消散。
解毒,唯有此法。
所以春津地洞的四個入口,她需要去的還是山上,然後把相關的花草拿回來,給姐妹們過目一遍,她才肯踏上回去的路。
曾青聽了,眉頭不展。
春津城的藥材都有蘇家二姐把控着,那人隻願接近修行者。
霍鷹幫曾青求個膏藥,都費了不少功夫。現在想趁機出去采花草,難啊。
曾青一邊感歎,一邊盯着易朗。
易朗眼神躲閃,瞬間又看見注視着自己的朱櫻。
“我有蘇大爺最想要的東西,我去求。”
話音剛落,曾青和朱櫻臉上都露出笑容。
易朗總覺得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但他再一觀察,這兩人也不像能聊得來的樣子。
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定是因為一個中間人。
易朗以為是他自己在地洞裡逐漸昏沉,腦海裡浮現的臉龐直接出現在自己目視之處。
霍鷹偷偷過來,先是關心朱櫻怎麼搞定那些妖兵守衛,又是問曾青的膏藥需要再拿些東西才能打發那些人。
“市儈。”朱櫻有點不屑,她知道曾青手裡沒有東西了,便掏出幾個寶珠給霍鷹。
霍鷹數了一下個數,退給朱櫻一個。
朱櫻瞪大眼睛。
但霍鷹真的一個都不收。
他時間緊迫,隻是來這裡和曾青接頭,讨論出逃之法。
本來是三個人,多了易朗一個,之前的計劃便全部作廢。朱櫻破有耐心,但霍鷹卻似乎藏着秘密,想要把之前他的位子,讓給易朗。
“沒必要。”其他三人一口同聲。
易朗對離開春津城一事很有自信。
曾青實在不想和他的師弟單純傳個話。
朱櫻和易朗說過實話,她可不是一個人出逃。
原本的三人逃跑,本來就是說着玩玩而已。
“你們兩個,一個去找蘇二姐,一個去找蘇大爺,”曾青囑咐道,“我……還需要找到那個賣春津蠟的人。”
易朗不敢插話。
“不行,”朱櫻覺得曾青打聽事情太慢,“找人的事,我幫你。你去搞清楚山上的出口幾時開門。”
“不,你去引開他們。”曾青突然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知道你想托人打聽,但是把元圓鼎的事說漏嘴,你們三個可性命不保,全都拿去喂邪祟。”
“呵,你不怕死,隻是怕和我的姐妹搭話是吧?”朱櫻扭過頭去,“她們都打聽來不少,你卻不敢聽也不去問。”
“我去找出口,上面有人接應,到時候他們帶我走,你們三個就幹瞪眼吧。”
易朗一驚:“有人接應?可否是……”
沒等易朗問完,霍鷹拽着他趕緊離開。
在昏睡的妖兵醒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