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烏托園區原來是一個廢棄的工業園區,在政府的号召下,這裡變成了一個文藝園區。畫家、雕塑家、音樂家、電影導演、攝影師等等在這裡建立工作室,組織各種展覽和沙龍,成了藝術家們的天堂。
徐海洋來這裡,确實沒開車,是剪輯師直接去家裡接他的。
徐海洋也确實打算在這裡住幾天,一來是協助剪輯師剪片子,二來是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地方,他打算租一個。他和陳幻想自己幹,先得有個辦公的地方。
接到李知輕的電話,徐海洋有些意外。
他能看出李知輕對藍塞壬的嬌慣,但也沒想到,能做到這個地步。蘇園集團的總裁親自給他打電話,放低姿态邀請他。
徐海洋不會因為藍塞壬那天的态度而拒絕李知輕,不管他們能不能合作,他都會給李知輕面子。就沖這次他給了李知輕面子,未來,他缺投資人了,李知輕就是他的一個機會。
看着這輛奔馳商務,徐海洋再次堅定了自己對李知輕的判斷——一個厲害的商人。
昨天藍塞壬對徐海洋摔杯子,今天李知輕讓自己的司機用自己的車來接徐海洋。能屈能伸,張弛有度。
司機心裡有數,他們比約定的時間,提前10分鐘到達飯店門口。
兩人下車,徐海洋給司機遞了支煙。
司機接過來,沒讓徐海洋點火,自己點着了。抽了口煙,司機說:“李總馬上就到。他和人談事,無論對方什麼身份,李總從不遲到。”
徐海洋點點頭。
這支煙抽到一半,一輛邁巴赫緩緩停在飯店門口。李知輕和藍塞壬先後下車。
徐海洋看看司機,司機示意他過去。
徐海洋掐了煙,扔進垃圾桶,朝着李知輕二人走去。
李知輕看着徐海洋走過來,先開了口,“雷總已經到了。”
徐海洋擡手看看手表,笑着擡頭說道:“我們也沒遲到。”
兩人都笑,李知輕轉身進門。
藍塞壬跟上一個台階又停下來,轉身看着馬路對面,“有人偷拍。”
徐海洋沒回頭,“拍就拍了。你還怕拍嗎?”
藍塞壬瞪着徐海洋。
徐海洋站在台階下面,戴着口罩,迎視着藍塞壬的目光。藍塞壬穿了一件藏藍色牛角扣大衣,裡面一件白色帽衫,沒化妝,透着學生的單純。看來,這位少爺不愛化妝。
即便差一個台階,以徐海洋的身高,與藍塞壬的差距并不大。
“你做了這一行,就是活在别人的鏡頭之下。”
“你是不是有好為人師的毛病?”
“那也得别人給我機會。”
“場記嘴都這麼毒嗎?”
“藝人也不都是你這麼敞亮地站在這裡,讓狗仔可勁兒拍。”
藍塞壬氣得轉身就走,進了門。
徐海洋轉身看看對面的鏡頭,進了門。
李知輕在電梯口等他們,三人一起上了樓,進了包間。
三人一進去,雷震生和他身邊的年輕人立刻站起來。雷震生有些沉悶的表情,在看到最後進來的徐海洋之後,變成了驚訝:“海洋?”随後又立刻換上輕松的表情對李知輕伸手,“李總,知道您忙,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好意思打擾您。”
“坐,都坐吧。”李知輕脫了大衣,随手放在一旁的沙發上,“雷總别這麼說,都是為了工作。”
藍塞壬和徐海洋同對方兩人打了招呼,藍塞壬把李知輕的大衣挂在一旁衣架上,才脫了自己的大衣。
等藍塞壬坐下,徐海洋也過來坐。
李知輕用消毒毛巾擦着手,看看徐海洋又看看雷震生,“雷總,認識海洋?”
“認識。”雷震生的目光快速地看過徐海洋和藍塞壬。他拿過茶壺,給李知輕倒茶。
“好久不見雷總。”徐海洋大方和雷震生打招呼。雷震生和徐海洋閑聊幾句。
李知輕喝了口茶水。
服務生進來上菜,雷震生身邊的年輕人開了瓶白酒。
雷震生給李知輕倒酒,又要給藍塞壬倒。藍塞壬忙要接過酒瓶,被身邊人的接了過去。徐海洋站起來,接過酒瓶,“我來吧。”
徐海洋給藍塞壬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聽到雷震生說道:“海洋,要轉行了?”
“還在這個圈裡混,就是換個方式工作。”徐海洋說得随意,讓包間的氛圍也輕松起來。
每個人都倒了酒,大家暫時不談工作,先喝了三圈。
三圈過後,雷震生介紹身邊的年輕人,“宣發部門,張超。主要負責這次《夜長夢多》的宣發。”
徐海洋和藍塞壬同張超喝了杯酒。
張超說道:“現在的宣發資料是拍電影的時候拍得,現在有了柏林電影節的加持,我們想再拍一些不同風格的照片,用在上映前兩周。”上映前兩周,宣發黃金期。
雷震生接着說:“超出合同上的工作内容,費用上不用擔心,我一定給足了。”
徐海洋給李知輕和雷震生倒酒,明白雷震生的意思。電影拍攝的時候,藍塞壬不是男主,又是新人,宣發材料中藍塞壬的資料很少。如今,藍塞壬被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提名最佳新人。一下子成了這個電影的金字招牌。
時移世易。雷震生必須放下身段來說這些話。
喝了酒,包間的氛圍徹底放松。
雷震生誠懇地對李知輕說道:“李總,恕我心急,我就直接問了,海洋是要接塞壬的經紀工作嗎?”
李知輕微微笑着:“是有這個意思,具體的還在談。”
雷震生故意長出一口氣,拿過酒瓶,給李知輕倒酒,“李總,您和海洋怎麼合作,我不能多言。我隻期望,最近《夜長夢多》宣發這段時間,我們能直接對接海洋。我什麼事都聯系您,就是您不煩,我也覺得我很煩。”
說完,雷震生和李知輕都笑了。
李知輕端起酒杯,敬了雷震生,“塞壬讓雷總操心了。”
雷震生喝了酒,當下酒杯,“導演和演員,這都是藝術家。彼此欣賞,不食人間煙火,隻管創作。我理解他們,但問題擺在眼前,我們還是得解決。”
李知輕隻微微笑着,沒說話。